“三叔,这地方可真偏啊——”
无邪整个人瘫在地上,毫无形象。
“都让你别来了——”
“停!”无邪立马打断无三省的话,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站着,“三叔,别想丢下我!”
无三省无语的看了无邪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去跟带路的老爷爷交谈去了。
“小三爷,你也别生气,三爷也是为了你好。”潘子笑呵呵的安慰无邪,大奎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没事。”无邪笑着对潘子说,然后视线一转,就看到那天拿到三叔好东西的年轻人戴着帽子站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邪绕到后方,走到这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身旁,“欸,你叫什么呀?”
张启灵看了无邪一眼,继续发呆。
无邪抽了抽嘴角,只觉得有些尴尬,然后默默的离开。
算了,不跟这个闷油瓶一般见识,无邪在心里默默腹诽道。
“小邪,过来。”
听到无三省叫他,无邪立马走了过去,“三叔,怎么了?”
无三省面色凝重的对无邪说:“这洞里怕是有些古怪,你——”
“三叔,我肯定要跟着的。”无邪坚定的对无三省说,无三省见到无邪这样,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就知道无邪肯定会跟着。
他指了指在旁边跑来跑去的狗,“你去闻闻那狗身上的味道。”
无邪一脸不解,但是还是听话的去抱着那条狗闻了闻,不闻还好,一闻无邪面色扭曲。
“嚯,这狗怎么这么臭啊。”
无三省忍着笑,将无邪扯了过来,潘子也走了过来,为他们挡住那船工和老头时不时投来的视线。
“这狗跟船工,怕是吃人肉的。”无三省低声说道。
无邪一脸震惊,强忍着惊呼,“不会吧?”
张启灵在旁听到对话,看了那船工一眼。
“那洞怕是尸洞,难怪只有他能进去。”
大奎在一旁怯懦的问,“什么是尸洞?”
“凡有尸洞,必有屠杀,前几年我在山西太原的时候,也找到那么一个洞,本来是想着捆些鸡鸭放在竹排上进去做实验的,后来随我一同的一个年轻人自告奋勇说他进去探一探。”无三省说着。
“然后呢?三叔?”无邪瞪着大眼睛看着无三省。
无三省咳了咳,接着说:”那年轻人带着摄像机一个人撑着竹竿进去了,以防万一我准备了足够长的电缆绑在竹排上,但是当时电缆都拉光了,竹排都没出来。最后那个年轻人自己飘出来的,问他看到了什么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摄像机里也是一片漆黑,最后面我们都以为摄像机里也没什么,结果最后突然冒出了半张脸。”
无邪跟大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邪乎了。
其实真相是那个自告奋勇的年轻人就是薛景书,薛景书进去就把那东西给干趴下了,这些都是无三省编的。
“大侄子,到时候你跟紧我,别丢了。”无三省笑着对被吓到的无邪说,无邪呆愣的点点头。
“嘿,朋友们,船工说可以走啦!”
那老爷子对着无三省一行人喊道,“来了!”无三省回道。
无三省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然后给潘子一个眼神。
潘子心领神会,偷偷的从行李里取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启灵也走了出来。
潘子在走过无邪身后的时候轻声用杭州话说了一句:”这老头子跟船工有问题,小心。”
潘子跟了无三省很久,无邪也听过他的名字,再加上这一路上凶险事也不少,所以潘子这话,无邪心里也有数了。
一行人走到河岸旁,就见到船工牵了两条竹排过来,一旧一新。
“欸,你这竹排怎么一旧一新啊?”无邪见到这情况,开口询问道。
在一旁的老头子听到了,回答说:“前两天有个蒙着眼睛的瞎子租了一条船,硬是要自己撑船进去,于是船工就租给他了,然后到现在那瞎子也没出来,还白瞎一条竹排。”
这老头是丝毫不把收了薛景书多少钱的事情说出来啊。
无三省听到了,猜到应该是说的薛景书,于是开口说:“船工不是一向宝贝自己的船吗,看着新筏子,只怕是那瞎子给的钱不少吧?”
老头子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话,忽然他惊恐的指着无三省背后,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无三省疑惑的看着老头惊恐的表情,然后转头望去。
只见山洞里缓缓划出来一艘竹筏,竹筏上没有任何人,但是却能准确的往船工刚刚停船的地方靠动。
无邪他们也看到了,看来这艘竹筏应该就是租给那个瞎子的了。
竹筏缓缓靠岸,无邪只见旁边的闷油瓶直接走过去,从竹筏上拿起了一张纸,他看了看然后走过来递给了无邪。
无邪接过这张纸,只见上面写着:“船以还,感谢。”,字迹是很漂亮的行草,可以看出来写字的人应该是个很洒脱的人。
“是那个租船的人。”无邪拿着纸递给被吓得喘不过气的老头,老头哆嗦着接过纸,看了看,颤抖的问,“他,他,他还活着?”
无邪一脸疑惑的望着他,“这纸不应该只有村子里有吗,那肯定是活着啊?”
船工的面色也不太好看,这山洞向来只有他能过,那瞎子他闻过,没吃过人肉,身上没有尸气,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可能那兄弟有些本事吧。”无三省说了句,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无邪疑惑的看了无三省一眼,他记得没告诉过船工没告诉他们那瞎子是男是女啊。
船工看着薛景书用过的船,思索再三还是打算用那艘新船,他不敢用这艘了。
一行人就这样上了那艘新船,至于那艘老船,那老头子拍了拍牛脖子,说行李就放在他的牛车上一起放在那老船上,也省点搬行李的力气。
无邪他们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理会那老头的话,各自都将某些东西戴在身上。
就这样,一行人坐着船浩浩荡荡的朝着那个水洞进发了,谁也没发现,水中有一抹淡红色的光附着在了无邪他们乘坐的那艘船上。
望着面前的水洞,潘子略显造作的喊了句:“这洞也太小了吧,要是里面有人打劫我们岂不是逃都逃不掉?”
无邪明显看到船工脸色一变,然后在暗处给了那老头一个手势,无三省依旧客气的跟船工聊着天,旁边的潘子和大奎则是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
倒是那不爱说话的闷油瓶,闭着眼睛休息,好像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一样。
忽然,闷油瓶睁开了眼睛,一摆手,“嘘,听!有声音!”
无邪他们马上屏住呼吸,仔细听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无邪只觉得就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是他分辨不出说的什么,意识在声音的影响下有些恍惚。
突然,三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潘子!他们人不见了!”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船工跟那老头都不见了踪影。
无三省咒骂几声,说是现在的人身上都没尸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无邪听的头疼,喊了句让他们别吵了,无邪话音刚落,船就猛烈抖动了一下,潘子连忙拿起矿灯朝水里一照,借着光看到水里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游了过去。
无邪见状脸色有些发白,但还算镇定。
“不会真遇到水鬼了吧?”大奎更是夸张,他颤抖着问,坐在船后边的他硬生生的挤到了船中间哆嗦着。
无三省瞪了大奎一眼,要不是大奎还有用,他都不会把大奎带过来拖后腿。
随即无三省看向了那个不爱说话的闷油瓶,无邪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三叔感觉在征求那闷油瓶的意见一样。
潘子撞了撞无邪,用下巴指了指张启灵的手,“小三爷,你看。”
无邪这才注意到闷油瓶不寻常的手,中指和食指特别长,让无邪不禁想到古时候发丘中郎将的双指探洞的功夫,也不知道着闷油瓶练了多久才练成这样。
只见无邪还在想那手该吃了多少苦头才练成这样的时候,那闷油瓶抬起右手快如闪电插进水里,带出了一只黑糊糊的虫子,他将虫子丢到甲板上,冷淡着说:“就是这东西。”
大奎被虫子吓成这样觉得有些失了脸面,直接将那虫子踩烂了,无三省看着大奎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他将虫子的残肢拿来闻了一下,面色有些不好。
“是尸蹩。”
无三省看向前方,看来前面的积尸地的规模很大,不然这尸蹩怎么可能长这么大?
“他们在逃命。”,张启灵言简意赅,然后看了看船。这尸蹩刚刚在船下应该是想上来咬人的,但是不知道被什么给阻挡了。
此时,无邪他们所在的船底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个蓝色的符咒,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水里的尸蹩颇为忌惮那符咒,只好放弃上船咬人的想法,朝着外面逃去。
众人纷纷竖起警惕,忽然船身被什么东西一撞,无邪拿着手电往被撞的方向照去,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铃铛声,无邪只觉得头疼欲裂,神志恍惚。
“扑通!”
船上的人都被张启灵丢下水了,他也跳下水,来阻绝铃铛声的倾入。
无邪被张启灵丢下水的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他费力浮到水面上,然后就看到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漂浮在自己眼前,肠子都露出来了,是那个船工。
有两个成年人巴掌那么大的尸蹩正在啃那船工的肠子,突然,那尸蹩像是察觉到了无邪在看他们,于是动身一转,朝着无邪扑过来。
无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尸蹩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