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关闭浏览器页面，小心翼翼地询问：“陆哥……这个人，你认识？”
陆凡没有说话，而是扭过了头。
何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陆凡的目光，看向了远处。
此时已接近凌晨。
来包宿的人，基本都坐在了网吧里。
网吧的门口，空无一人。
唯有网管，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
啪嗒——
网管点燃一支烟，享受着烟草充斥肺部，所带来的快感。
吞云吐雾！
何成揉着脑袋，满头问号：“这也没啥啊……陆哥见鬼了？”
“莫非……想抽烟了？”
“不对……陆哥根本就不会抽啊！”
“嗯？等等……”
“那张脸……”
何成情不自禁咽下一口唾液，就连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骤然收缩，汇聚成了一个小点。
何成拍着大腿，惊呼不已：“陆哥……敢情咱们找的人，是网管啊！”
陆凡没有回应，而是迈着轻缓的步伐，朝吧台走去。
何成迅速回过神，紧随其后。
很快，两人就来到网管的面前。
三双眼睛，六目相对。
网管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嗯？这不是陆凡吗？”
“他怎么有空，来网吧打游戏？”
网管的名字，叫做孙浩川，是经贸大学的学生。
目前……正是大二。
平时对专业课没多大兴趣，喜欢上网，玩射击游戏。
久而久之，就做了网管的兼职。
与陆凡对视的刹那间，孙浩川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断定：眼前的两人，游卡余额不足，即将欠费。
孙浩川走到电脑前，麻溜地拨动鼠标，发起询问：“几号机？要加多少钱？”
从头到尾，陆凡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孙浩川抬起头，语气有些不耐烦：“加多少钱啊，快点说。”
“待会儿我打算眯一会，别拿网管不当人，隔个几分钟就要买泡面。”
话音刚落，孙浩川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他很明显的注意到，陆凡眼神冰冷，宛如深海的礁石。
寒冷至极。
他并不像是充卡的。
更像是……找茬的！
孙浩川微微蹙眉，思绪迅速旋转：“我在兼职的期间……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冲突。”
“简直就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NPC，根本没有任何仇恨值。”
“陆哥和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他突然带着人过来，到底要做什么啊？”
嗡嗡——
蓦然间，孙浩川的脑海中，闪烁出一道电流。
孙浩川情不自禁地喃喃：“今天上午……我在论坛里回复了几个帖子。”
“甚至……还把周瑶的照片发出来，说她生活不检点。”
“莫非……陆凡是为了周瑶的事情，特意来打抱不平的？”
孙浩川的心，隐隐不安，蹙着眉头喃喃：“周瑶是全校公认，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陆凡圣母心泛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骂归骂，但孙浩川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孙浩川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那个……两位，有事吗？”
陆凡眯着眼睛，询问道：“网名孙笑笑，真名孙浩川，我说的……没错吧？”
孙浩川蹙着眉头，有些不悦：“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别像谜语人一样，说话挤牙膏！”
啪——
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响起。
孙浩川只觉得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力，突然袭向自己脸颊，直至蔓延全身。
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身体旋转了几圈后，踉踉跄跄地撞在了柜台上。
哐哐——
柜台上摆放的泡面和饮料，受到震动，滚落一地，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孙浩川哀嚎连天，捂着受伤的腰部，厉声呵斥：“陆凡，你搞什么？”
“要续网费，就把钱掏出来！”
“想买东西，就去那边刷卡！”
“一句话不说，就动手打人，你把自己当成黑社会了吗！？”
吵闹声，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许多正在玩游戏的人，纷纷扭头，朝这边观望。
陆凡没有废话，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了一张图片。
图片显示的，正是夏琳琳在论坛私信里，与孙浩川的对话。
夏琳琳：“快点把帖子删除！不然……等我和我老公找到你，你就完蛋了！”
孙浩川：“才多大年纪，就老公老婆的叫，真以为毕业后，你俩能在一块？”
“恋爱脑我见多了，但像你这样的猪脑子，倒是头一回见。”
“蠢的像个什么东西一样！”
聊天记录，格外醒目。
孙浩川盯着陆凡的眼眸，眼里满是不屑：“陆凡，你是没上过网吗？”
“网络是网络！现实是现实！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我可以在网络上，像个粗人一样，把你骂的体无完肤，但是……现实中见面，我照样可以拿出友善的态度，和你打招呼。”
孙浩川耸耸肩，发出几声轻笑：“陆凡，你说你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连网络都玩不明白，也算是白活。”
孙浩川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攻击性。
火药味十足。
何成有些听不下去了，迎上前呵斥：“说什么呢？赶紧向陆哥道歉！”
孙浩川丝毫不怂，脸上刻满了嘲讽：“这有你什么事？”
“你算个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陆凡养的一条狗？”
何成气得面红耳赤：“你……你找死！”
孙浩川抬起手掌，按向桌子上的红色按钮：“找死的人，是你们！”
嗡嗡嗡——
网吧里的警报器，发出尖锐的声响。
伴随着刺眼的灯光，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打游戏的学生们，纷纷起身观望。
同学甲：“咋了咋了，起火了？”
同学乙：“我靠……别吓我啊，匪这边就剩我一个，我马上灭队了！”
同学丙：“老子特么刚睡着！谁在吵？”
……
七嘴八舌。
宛如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呼呼——
大厅里，靠墙角的电脑旁，突然窜出来几个人，奔向吧台。
他们的穿戴，非常普通，却具有多样性。
就连脑袋，都染着不同颜色的头发，用斜刘海遮挡。
宛如……杀马特！
看着杂乱的柜台，以及脸颊泛着巴掌印的孙浩川。
杀马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唰唰——
十几双冰冷的视线，顿时汇聚在了陆凡的身上。
孙浩川嘴角上扬，划过几分狡黠：“陆凡……在学校，你很威风。”
“但是出来之后，你什么都不是！”
“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其实，你早就汗流浃背了吧？”
哗啦——
陆凡竖起一根手指，心如止水：“一分钟，我让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