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琳铆足了劲，用力地提着陆凡的衣襟。
陆凡纹丝不动。
夏琳琳憋红了脸，更加用力。
哗啦——
陆凡的衣领，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夏琳琳顺着惯性，一屁股倒在了音响上：“哎呀——”
音响的插头，被巨大的冲击力扯掉。
音乐声，戛然而止。
正跳着舞的学姐们，纷纷停止了动作，疑惑地扭过头。
人群的视线，也纷纷聚集了过去。
夏琳琳揉着屁股站起身，连连埋怨：“这衣裳的质量好差啊……稍微一拽，居然就扯坏了。”
夏琳琳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的人，都嗤之以鼻，议论不断。
路人甲：“怪不得衣裳卖的便宜，原来质量这么差啊！”
路人乙：“就是就是……还好没买，不然肯定得坏。”
路人丙：“这年头奸商真多，散了吧散了吧！”
路人丁：“真没意思！”
人群开始骚乱，已经有转身离开的迹象。
夏琳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你……你们回来呀！”
然而——
人群依旧无动于衷，嘴里骂骂咧咧。
夏琳琳的眼眶，氤氲着泪水，满脸无助：“陆凡……我好像……做错事了。”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袭来，夺过了夏琳琳手中，被撕烂的衣裳布条。
陆凡站在舞台中央，举着布料大呼：“看到没？这就是蓝天牌的衬衫，标价60块，却一撕就坏，由此可见，质量是有多差！”
众人纷纷扭过头。
“蓝天牌衬衫？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好像是那个什么集团生产的，卖衣裳的那个。”
“哦哦哦，是蓝天服饰集团吧？我身上穿的就是，他们家的衣裳，花了我两天的工资呢。”
“真的吗？让我撕一下，看看质量怎么样。”
“你滚蛋！”
“……”
人群再次七嘴八舌，围绕着蓝天服饰集团的衣裳，开始讨论。
夏琳琳抿着唇，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陆凡……他为什么会穿着竞争对手生产的衣裳？
莫非……这是个计划？
自己误打误撞，提前让陆凡加快了节奏？
夏琳琳摇晃着脑袋，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如果一开始，陆凡就准备靠衣裳的质量作比较，就没必要让学姐们跳舞了呀。”
夏琳琳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答案。
唯有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紧紧地汇聚在陆凡的身上，迟迟都没有移开。
呼呼——
暖风袭来，天空的云层，缓缓飘荡。
一缕阳光，笔直落下，擦着陆凡的脑袋，不偏不倚地射在了夏琳琳的脸上。
夏琳琳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陆凡的身上，看见了璀璨的圣光。
夏琳琳咽下一口唾液，感慨喃喃：“有责任感的男人，最帅了……”
自始至终，陆凡都一言不发，平静地注视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这件服饰集团的衣裳，是他特意买过来，并穿在身上的。
就是为了做个比较！
而夏琳琳误打误撞，让计划提前进行！
人群依旧议论纷纷，嘈杂声不断。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迎上前，半信半疑：“小兄弟，你该不会是同行，想报复服饰集团，把它的生意搞臭吧？”
陆凡眯起双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消费者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的衣裳质量好，谁的衣裳质量差，心里都有一杆秤。”
中年人一时语塞，硬是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年纪轻轻……性格却不温不燥。
是个干大事的人！
中年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小兄弟，我喜欢你这个人。”
“看你又是摆舞台，又是请人跳舞的，应该是想拉人气，然后再销售衣裳吧？”
“这样，我先买3件，穿个几天后，如果质量没问题，那我就再多买几件！”
陆凡弯下腰，整理着衣裳：“大叔，你穿多大码的？”
“2XL的就行，三件都一样。”
陆凡找到型号符合的衣裳，装进了包装袋，递了过去。
中年人就接过衣裳，笑呵呵地离开了。
很快，又有几个男人走过来，顺手拿起一件衣裳，用力撕扯。
布料非常牢固，根本就没有损坏的迹象。
陆凡微微一笑，开口打消众人的怀疑：“放心吧，所有的布料，全都是从周氏材料厂采购的，质量能保证，包售后！”
语落，陆凡从兜里掏出了一叠名片，给众人分发：“这是服装厂，刀老板的号码。”
短暂的停顿，陆凡又指了指最下面的一旁数字：“另外，这个是他的QQ号，如果有购买衣裳的需求，就可以加群，群相册里有每款衣裳的图片，以后想买衣裳，直接在手机预定，我们会有人送货上门的，并且可以试穿，不满意，包换。”
众人纷纷惊呼。
“买衣裳，能在手机上预定？”
“老板还可以带着衣裳过来，让顾客们试穿？”
“不满意包换？这不是让老板白跑一趟吗？如果是我……哪怕不满意，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
陆凡凭借着实惠的价格，和优质的服务，瞬间抓住了消费者的心。
临近黄昏时，衣裳已经卖出去了大半。
陆凡攥着一把钞票，数着利润。
总共卖出去2000件衣裳，单价10块钱，营业额有两万块。
看着五颜六色的钞票，夏琳琳的嘴巴，已经震惊成了‘O’字的形状。
“陆凡……你今天赚了这么多钱啊？”
陆凡晃了晃手里的钞票，发出几声苦笑：“这是营业额，也是衣裳的成本，也就是说，今天一分没赚，而且还得倒贴。”
陆凡顿了顿，从钱堆里数出2000块，递给了学姐们：“这是你们20个人，今天的薪水。”
学姐们接过钱，站在原地，心里荡漾着复杂。
并不是因为薪水少。
而是因为，陆凡摆了一天摊，根本就没赚到钱。
她们的良心，过不去！
夏琳琳同样有些着急，她凑着脑袋迎上前，满脸疑惑：“陆凡，每件衣裳10块钱的成本，你再10块钱卖出去，怎么可能会挣到钱嘛？”
“你……你怎么突然变傻了呀？”
陆凡挑了挑眉，神秘一笑：“因为……这是一场战争。”
夏琳琳微微一颤：“战争！？”
陆凡点点头，眼眸闪烁着坚定：“对，服饰集团资产磅礴，名声响亮，小型企业想要在短时间内，占据市场，就必须要有牺牲。”
“前期亏本营销，后期再让资金回笼。”
陆凡的语气充满自信，颇有一副气吞山河的姿态：“到时候，我们就能和服饰集团，势均力敌，再把所有的资金抛出去，让他们土崩瓦解！”
夏琳琳有些听不明白。
但是……她能从陆凡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气势。
许久，夏琳琳才蠕动着喉咙，小心翼翼地询问：“那……那得花多长时间？”
陆凡伸出两根手指，心如止水：“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只需两天，服饰集团的成员名单，就得发生变化。”
“来一次大洗牌后，所有的骨干，都会换成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