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奕听见这话,难受的又想哭。
他宁愿她再骗他一次。
现在的他已经连被骗的价值也没有了吗?
八月。
孟棠和褚奕回京后,孟棠收到了孟赟的飞鸽传书,是喜报,说是萧荭芸快生了。
孟棠也不由得为她们感到高兴。
孟棠去翻柜子里那些她往年绣的小衣,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褚奕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将那些小衣叠好放在一起。
褚奕内心一抽,钝钝的痛,他想起她说过,这些小衣都是她做给未来的孩子的,可终究没有派上用途。
他上前,拿起桌上的虎头帽,喃喃开口:“若非我猜忌心重,此刻这些东西该用在我们孩儿身上了。”
孟棠仿若看傻子一样看向他,他道:“放心吧,就算你猜忌心不重,我们也不可能有孩儿。”
褚奕身体一僵。
孟棠实话实说道:“即便你不给我服避子药,我也会自己服。”
褚奕低下头,乌黑的眸子与她对视。
听到这话,褚奕该愤怒的,他握了握拳,又松开了,他笑的很勉强,说:“原来连得知避子药真相后的心痛都是假的。”
他那时候是真的被她表现出来的痛苦绝望给打动了,甚至曾因此而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
孟棠说:“你一向如此,旁人对你付出真心,你总要猜忌这里面真心有几分,我不曾因为避子药一事怨过你,因为我也不曾信过你的真心,我们彼此彼此。”
她抬头,与他对视,很轻的笑了下,问:“褚奕,你生气吗?”
“若换做以前的你,此刻我恐怕又要被打入冷宫了,或者被喂什么劳什子的蛊毒了……”
褚奕丢下虎头帽,一把凑了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将人按自己怀里。
孟棠见虎头帽落地,急道:“别丢地方,弄脏了……”
褚奕低下头,看着她的唇,他好想吻上去。
他脑袋在她颈窝间用力拱着,热腾腾的气息染红了她的耳。
褚奕恼羞道:“孟棠,你就是混蛋!”
他颤抖着,将唇印在了她脖颈上,拼命压制着内心那股愤怒与破坏欲来。
孟棠一把推开他,她去捡地上的虎头帽,伸手拍了拍。
她抬头望向褚奕,道:“你下次若再乱扔东西,我就生气了。”
霎时间,褚奕立马又从气鼓鼓的状态切换成了可怜巴巴的小狗。
他卑微的去碰了碰她的手,说:“我错了,棠儿,我错了,不乱丢了,以后都不乱丢了。”
孟棠睨了他一眼。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也不能随便亲。”
“呜……”褚奕发出小兽一般委屈的呜咽。
这家伙扮可怜示弱是越来越熟练了。
“听到没?”
他可怜巴巴的垂下眸,嘴不开心的瞥着。
“今天蒋阁老教了你什么?说不出来罚抄一百遍。”
褚奕立马道:“听到了。”
褚奕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戳了戳她的手,说:“娘子,我听到了。”
孟棠唇角这才溢出些许笑意来。
“你不要装狗蛋,你不是狗蛋,装也装的没他可爱。”
“娘子是觉得狗蛋可爱?”
孟棠没答,她转移话题道:“荭芸快生了,我打算去朔北看看她,顺便把我以前做的这些小衣送给他。”
褚奕立马又不高兴了,“原来你是想把给咱俩孩子做的东西送人。”
“孟棠,你好狠的心啊。”
“你不肯为我生一个,连个念想也不给我留吗?”
孟棠仔细想了想,于是她把手上的虎头帽扔给了他,说:“给你,这个不送荭芸。”
褚奕眨了眨眼。
“我还记得你得知避子药真相时,当时手上拿的就是这虎头帽……”
“唉,娘子,我真被你耍的团团转。”
*
八月中,孟棠启程回朔北。
褚奕想陪她。
孟棠却对他道:“不行,你要留在京中主持大局,不要再折磨周阁老了,周阁老承受不住更多了。”
褚奕欲言又止。
孟棠眸色淡淡,道:“你忘记了吗?你说过,要许我一个清平盛世。”
褚奕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咬牙说了句:“好,我乖,你快点回来。”
孟棠笑了笑,道:“一来一回少说两个月,等着吧。”
孟棠乘坐的马车刚驶出城门。
忽然一女子纵马而来,拦住了孟棠的去路。
紧接着,一道哭声传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夫君吧!”
梅香雨千里迢迢从边城赶来,回京中报信。
孟棠踏下马车,瞧见是她,微微讶异。
梅香雨道:“我知晓我以前有许多不是,甚至因为嫉妒而行刺过娘娘,若非娘娘良善,我此刻恐早就身首异处了!我梅氏香雨感念娘娘的不杀之恩!”
“我的夫君燕微云,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自那晚被他从宫宴中救下后,是他不辞辛苦日夜照料我,带我走出那段最难捱的时光,如今她被匈奴人所擒,命在旦夕,盼娘娘能递个话到御前,想办法救救他!”
“我夫君已经被擒十五日了!”梅香雨哭的梨花带雨。
他们都知晓,一城主帅被抓的时间越久,活着的希望越渺茫。
孟棠上前,扶起她,道:“梅二姑娘,莫急,我带你进宫一趟。”
“谢谢皇后娘娘!”
她哽咽着开口:“待此事过了,我夫君活着回来,要杀要剐,我任凭娘娘处置。”
“杀你作甚?”孟棠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将梅香雨扶进马车,朝外吩咐了一句:“掉头,回宫。”
“是,娘娘。”
孟棠将帕子递给她。
她见梅香雨如今这副模样,感叹道:“先前你要嫁她还要死要活,如今便不顾性命来求人救他。”
梅香雨道:“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时间久了,他又待我那样好,他为我求情时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也未曾想过陛下会迁怒于他,如今我只是同等回报他罢了。”
“好姑娘。”
孟棠带她进了宫,与褚奕说了边城战事。
褚奕眉眼凝重,他叹了口气,道:“棠儿,这回我可是不得不出宫与你一道了。”
御驾亲征总是不吉利的,上回褚奕御驾亲征,他差点失去孟棠,这一回,要说心里不怕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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