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宁虽不明白娘娘用意,但她向来忠心,娘娘的吩咐她照做就是。
“芳宁明白。”
孟棠又随手拉开抽屉,取了一粒药丸塞入口中。
是真正的避子药。
这柜中瓶瓶罐罐颇多,有的上面贴了备注,有的没有,芳宁也不知娘娘服的是什么,但娘娘是主子,娘娘的事容不得她过问。
且娘娘向来是个心如明镜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什么总有她自己的理由。
孟棠在房中,绣了一晚的荷包和香囊。
待到天明。
孟棠起身,说:“去乾清宫。”
*
褚奕回了乾清宫后,被孟棠勾的精神十足,根本睡不着,干脆回了御书房处理政事。
不知不觉已是天明。
褚奕伸了个懒腰,李常福走进来,笑着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褚奕一抬眼,便瞧见孟棠正朝她走来。
她还穿着昨夜的那件衣裳,浅绿色的,上面绣着藕色的荷,举手投足间,微微一动,仿若碧波荡漾,满屋生华。
褚奕起身,握住她的小手,问:“昨夜没休息好?怎的小脸这么白。”
孟棠也问:“陛下不是也没休息好吗?瞧瞧,都要有黑眼圈了,陛下怎能不爱惜自个的龙体。”
褚奕冲着李常福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李常福离开后,褚奕压低声音,道:“朕是被棠儿勾的魂不守舍,哪还睡得着。”
孟棠伸手,勾了勾他腰间的小孔雀香囊,说:“陛下,小孔雀不衬你,太娇了。”
不说还好,一说褚奕就来气,给满宫嫔妃都绣了,独独他没有,这只小孔雀绣的最用心最好,他就稀罕,他说:“朕就要,这小孔雀朕带了有些时日了,棠儿想收走也不行。”
孟棠却微微一笑,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龙凤呈祥的香囊,又掏出一个游龙戏凤的荷包,孟棠打趣着问道:“陛下确定腰上要挂这么多吗?既然如此,这龙凤的香囊和荷包,还是不要挂了,挂你的小孔雀去吧。”
褚奕赶忙按住她的手,他满脸都是惊喜。
“给朕绣的?亲手绣的?”
孟棠挑了挑眉,“不然呢?陛下,这回可看好了,这样的针脚才是臣妾绣的,旁的都不是,连是不是臣妾绣的都认不出来,先前自个认错,还怪到臣妾头上,明明就是陛下您不上心。”
褚奕心底柔软极了,只觉得此刻孟棠说什么都好。
明明先前只要一想到,他拿着那绣娘绣的香囊傻乐许久,便有一种被戏弄了的屈辱感。
现下屈辱感尽数消失,唯有满肚柔肠。
好好好,她说什么都好。
是是是,她说什么都对。
孟棠蹲下了身子,取下那小孔雀,将这香囊和荷包挂了上去。
香囊里装的是安神香,荷包里装着平安符。
孟棠曲指弹了弹,下边坠着的玉珠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起身,晃了晃手上的小孔雀,问:“陛下现在还稀罕这小孔雀吗?”
褚奕双臂托住她的臀,将她一把抱起,说:“不稀罕了,当真不稀罕了,朕都有龙凤呈祥和游龙戏凤了,还稀罕这小孔雀作甚。”
褚奕抱着她转了一圈,那香囊和荷包,也跟着衣摆翻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褚奕双眼里浸满欢喜,问:“这就是棠儿给我的惊喜吗?”
“喜欢吗?”
“好喜欢,棠儿,我好喜欢。”
他将她放在书案上,折子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孟棠惊呼道:“使不得!”
“过会让人捡起来就是了。”
他捏着孟棠的下巴,在他朱唇上用力亲了一口,说:“棠儿,我认得了,你绣的绣品,朕以后都能认出来了,朕绝不会忘!”
天亮了,天光透过大敞的窗照射进来。
孟棠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将头枕在他肩上,问:“六郎以后果真不会认错了?”
“那种蠢事一次就够了,再不会了,棠儿,朕向你保证。”
孟棠抬眸,唇角缓缓勾起,面上露出的是浓浓情意,说出的话是甜甜蜜糖,泡的人心底齁甜。
“若再认错,哼,我就……”
眼波流转间,孟棠指尖缓缓上移,抱住男人的后脑,柔软的唇在他那薄唇上蹭了蹭,说:“就罚郎君三个月不许进屋。”
褚奕腻在这温柔乡中,被勾的呼吸急促,眼底情不自禁流露出了爱欲。
他问:“为何是三个月?”
孟棠额头抵着他,她坐在案上,比他高,吐出的气息带着茉莉的清香,在褚奕身边萦绕,勾勾缠缠,驱散了他彻夜的疲惫。
孟棠说:“陛下先前禁足过臣妾三个月,陛下忘啦?”
是有这么回事,先前她私会方晚意那会,故意晾了她三个月。
那会他初尝情爱滋味,尚不能处理的很好。
若是放到现在,他断然不会再那般处理了,男欢女爱之事,他会在床上告诉她,她的夫君是谁,她的身心属于谁,做到她不敢再想其他男人,脑中心中唯剩他褚奕。
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发丝,说:“以后不会了。”
孟棠从桌上跳下来,又帮她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她拿着折子,拍了拍男人的胸口,说:“以后的事以后说,现下,我英明神武的六郎,该去上朝了。”
褚奕不由得失笑,看着她鲜活的模样,他心里真的好甜好软,怪不得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谁能抵得过?
褚奕冷心冷情二十二年,终也是中了这情之一字的毒。
褚奕上朝去了。
孟棠怔怔的看着手上的小孔雀香囊,片刻后,孟棠将这香囊扔入了炭盆里,不干净了,她会给萧荭芸绣个新的,绣个七彩的吧,张扬衬她。
*
褚奕说过,要带孟棠逛集市,要带她去碧荷行宫。
天气越来越热,蒸的人喘不过来。
褚奕打算带着孟棠去碧荷行宫避暑,只带孟棠一人,其他嫔妃都留在宫中。
这日,孟棠坐在冰鉴旁,手上摇着扇,八月的天像蒸笼,冰鉴里的冰块没多久便化了。
褚奕坐在她对面,听到男人的话,孟棠一怔,问:“不带萧妃湘妃她们么?”
褚奕隔着桌,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说:“萧妃身子还没好全,湘妃也卧病在床,都不宜远行,这次去碧荷行宫避暑,朕谁也不带,只带你,好不好?棠儿不是说向往碧荷行宫的荷花么?现下开的正好,朕想和你一同去赏,只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