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荭芸最是心软,好哄骗的很,得知她生病定然会自责。
褚奕……
孟棠看着人将萧荭芸抬进屋,身子轻轻颤了颤。
她淡淡开口:“李公公,麻烦你将本宫昏迷这几日发生的事仔细说与本宫听。”
“是,娘娘。”
李常福事无巨细了说了梅妃被打入冷宫的事,说了萧妃的事,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陛下的事。
李常福道:“陛下真的很担心娘娘,每日除了早朝,其余时间都会留在娘娘身边,陪伴娘娘,奴才眼睁睁看着,陛下那双眼睛都熬红了,多次劝陛下去休息,可是陛下说您一日不醒,他便一日放心不下。”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孟棠的神色,继续道:“陛下也是为了娘娘您,才出手惩罚了梅妃和萧妃,娘娘您不要太自责,她们都是咎由自取。”
李常福知晓皇后娘娘最是心善,知道了梅妃和萧妃的遭遇后恐会心生愧疚,瞧瞧,娘娘愧疚的都要落泪了,李常福心生不忍。
“荭芸的腿肿成了那样,那是一双跳舞的腿,这次过后,也不知会不会落下病根……”褚奕当真好狠的心,丝毫不顾萧荭芸母家的颜面。
“哎哟!娘娘,梅妃和萧妃那都是咎由自取,娘娘您有所不知,按照陛下的性子,萧妃娘娘本该去安宁堂和梅妃做个伴,但顾念着萧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您交好,这才减轻了惩罚,只让她跪了跪。”
孟棠走进屋,萧荭芸眉头不安的紧皱着。
昏迷中,萧荭芸喃喃开口:“阿母,痛,我好痛……”
孟棠走过去,卷起萧荭芸的亵裤瞧了瞧,一双腿肿成这样,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跳舞了,她曾是那样一个娇憨活泼的女子。
孟棠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荭芸乖,不痛了不痛了,过两日便好了。”
萧荭芸果真安静了下来,只是睡梦中那双眉就没松开过。
唐士德赶了过来。
她先是替孟棠把了脉,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高热已退,只需好好调养几日便可!”
“赶紧去瞧瞧萧妃。”孟棠冷淡开口。
唐士德片刻不敢耽误。
过了会,他道:“回皇后娘娘,萧妃娘娘如今寒气入体,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腿呢?腿可有事?以后还能跳舞吗?”孟棠急忙问。
唐士德踌躇片刻,看了眼四周的人,低声道:“回娘娘的话,萧妃娘娘膝盖受损,微臣……微臣没有把握能恢复如初,只能先治着试试。”
“也就是说,以后极有可能不能再跳舞了,是吗?”孟棠眸子微微瞪大,心里忽的喘不过气来。
萧荭芸刚入宫那会,她没将她当回事,只觉得这个妹妹蠢得很,蠢也有蠢的好处,好拿捏。后来瞧见她当真天真单纯,只因为她的几次献计示好,她便将一颗真心捧上。
这在深宫里,这实在太难得了,孟棠入宫七年,也才只遇到这么一个萧荭芸。
她真的太傻了。
唐士德看出不对来,连忙道:“娘娘!娘娘您切莫太过伤心,您如今的身子不宜大喜大悲!微臣保证,微臣一定倾尽浑身医术,定尽心尽力帮萧妃娘娘恢复如初。”
“唐士德,治好她,本宫命令你,一定要治好她,若是治不好……”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指甲掐进了手心里,唐士德是无辜的,她不能牵连无辜……
“微臣明白!娘娘您深呼吸,莫要怒极攻心……”
外殿传来褚奕带着笑意的声音。
“棠儿醒了?果真醒了?”
褚奕一下朝,便听到这好消息,迫不及待的赶来。
李常福笑着说道:“唐太医现下在里面为娘娘诊脉呢,娘娘已经无事了,陛下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
褚奕走进来,他身上的龙袍还未来得及换,上面绣娘一针一线绣出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落在孟棠眼里,却衬的褚奕面目尤为狰狞可憎。
“棠儿。”
褚奕怕吵到她,放轻脚步走了进来,果真见她好好的坐在旁边的楠木椅上。
他面上欣喜,上前道:“棠儿你终于醒了,这些天当真吓坏朕了。”
说完,褚奕欲去牵她的小手。
在要碰上前,孟棠躲了躲,将手缩回。
褚奕面上笑容一僵。
孟棠起身,她看了床上躺着的萧荭芸,道:“陛下,臣妾是醒了,臣妾这一醒,却有旁的妃子病重昏迷了。”
褚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萧荭芸。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说道:“都是她咎由自取。”
“陛下,我们出去说,莫要打搅了萧妃,唐太医,你也随本宫出来一趟。”
“是,皇后娘娘。”
来了外殿,孟棠怕吵到萧荭芸,关紧门。
她淡淡开口:“唐太医,你将方才和本宫说的话,和陛下再说一遍。”
于是唐士德便又说了一遍萧荭芸的病情和腿上的伤。
孟棠问:“陛下,您可听清楚了?”
褚奕脸色微沉,道:“梓童,你便是要与朕说这些吗?在朕心里,十个萧荭芸,也比不上一个你。”
先前叫他棠儿,如今又唤梓童,褚奕已有不悦征兆。
但孟棠不惧。
她问:“请问陛下,萧妃何罪之有?您要这般磋磨她?”
“他私查补药一事,致使你郁结在心,这便是错!”褚奕眸色冷厉了起来。
“陛下您说,十个萧荭芸,也比不上一个臣妾,您莫不是忘了,臣妾曾经在宫里,过的也是萧荭芸这般的日子,甚至连她都不如,臣妾也曾在大冷天里跪过,也是陛下亲口下令让臣妾跪,臣妾与她……是一样的……”
她冲着他,失望的摇了摇头。
褚奕嘴唇动了动,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他不喜欢孟棠那会,只觉得她做什么都是碍眼的,大大小小罚过不少次。
“梓童,你便一定要与朕翻旧账?”
泪水滚落,孟棠红着眼眶道:“唐太医说萧妃膝盖受损,以后有可能再也跳不了舞了。”
美人垂泪,惹人怜惜,褚奕看到这一幕,心底不悦一点一点散了,他说:“只是跳不了舞而已,宫中舞姬众多,也并不是非要让她来给朕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