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会上,在宫人的引领下,臣子们都入席了,喝酒用膳看戏看舞……好不快活。
御史大夫孟康庄见夫人,不吃菜不喝酒,总是时不时的盯着高位上的皇上一家看,他拉了下她的胳膊,凑过去问:“夫人,你是怎么了?”
“哦,我是觉得,皇后娘娘很眼熟,她总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御史大夫也往上看了看,皇上在给皇后夹菜,皇后又在给几个皇子夹菜,是挺家常的,没之前宫里的约束规矩。
他们都出自民间,在民间待了许久,少了些做派,性子随性些也是能理解的。
“嗯嗯,为夫也这样觉得。”
“夫君,跟妍儿,我总没有这种亲近感……”
“夫人,醉酒了,说胡话了,妍儿平时多黏你,你是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吃了很大的苦头,所以有些疏离她,这话不要在外面乱说了,她听着要伤心了。”孟康庄压低声提醒道,一副爱女心切。
孟夫人眉头锁了锁,带着一种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复杂,道:“许是吧。”
经过几日的奔波,乘船一路南下,终到了江南的江州。
沈御心系父亲,船一靠岸停,他提起衣袍,着急下船。
“少爷,你等等我啊!”嘉庆提起俩个包裹背在背上,迈着大步子去追他。
船摇摇晃晃的,撑船的船夫都忍不住地提醒:“二位公子、相公,慢些,春季江水寒凉,掉下去,可是会冻出病的。”
船上其余的人都站着坐着,把着商船,不敢动了。
水面上还冒着白气,还是清晨,寒气重的时候,掉下去不死也不好受啊。
“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公子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嘉庆放慢了步伐,对船上的船客道歉。
到了船头,他想一脚跨下去,船夫喝了一声:“还没给船上的饭钱呢。”
听闻,又倒回去,从包裹里拿出二十几枚铜钱,给了船夫。
下了船,去望少爷的身影的时候,少爷已经距离他好远了,走的跟在地上飞一样。
“少爷,你等等我啊!”嘉庆喊着,抬脚迈步追着。
询人,问到了江州衙门的方向,沈御和嘉庆疾步赶去。
此时,为时尚早,衙门的衙役才刚来衙门,先在扫衙内的地,擦拭鸣冤鼓,柱子。
忽而的,两道身影进了衙内,招呼不大一声,就往里面走去。
四个衙役,突激灵了起来,“嘿,你们两不是衙役吧?报案子击鼓,后院是你们能进去的吗?”
沈御已经走进去了,嘉庆从包袱里拿了一张令牌,“我家大人是静江知府,也是沈老爷的公子,沈老爷病了,我家公子来江州探病。”
嘉庆说完,拿着令牌也跟着进去了。
衙役们后知后觉,十分纳闷。
“探病?”
“大人,昨天审案子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对呀,我从里面换衣服出来,还看到大人和夫人在里面用早膳!”
“……”
“大人、夫人,少爷回来了。”富荣听下人道,喜不自收,特意进屋来向沈述安、黎晚恙禀报道。
“御儿回来了。”俩人脸上同是一喜。
沈述安粥也不吃了,起身就迈着步子,要去迎接。
黎晚恙也是如此,猝尔的,她想到了什么,眸光突睁大,拉住了沈述安。
“老富,去离衙门最近的药铺,找个大夫。”
“大人病了?”富荣看向沈述安,大人不是好好的吗,哪不舒服?
黎晚恙此时,已经将一锭银子塞在了他手里,“我说病了就病了,让大夫走走过场……懂吗?快去!”
富荣得了她的意思,握着银子,快步离开了。
沈述安看向自家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正欲要说话,黎晚恙却推着他,“述安,快去床上躺着。”
“夫人,真要骗御儿?”
“快快,没一会,御儿就进来了!”黎晚恙急躁地将沈述安推到床上去,再给他盖上被子。
她在横竖打量了沈述安,觉得少了什么。
突然灵机一动,她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条帕子,在盆子里打湿,拧干了一下水,叠好盖在了他的额头上。
“好好装病,不准起来。”
这句话一落,沈御的声音就在屋外响起了,“爹、娘。”
他迈进屋里,就见娘亲端着粥碗,在喂床上的爹。
“孩儿!”黎晚恙一回头,双眸啜着泪水,她站起来,好不悲戚,“御儿,你终回来看爹娘了,你爹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快过来劝他吃些……”
沈御心口猛一跳,他脚步不听使唤地到了床前,看爹躺在床上,病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跪在了地上,面上煞白。
“爹,我是御儿。”
“御、御儿,你回来了,”沈述安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日思夜想的孩儿,他唇角微微抿出了道微笑,手也抬了起来。
沈御握住了沈述安的手,问:“娘,爹是怎么了?”
黎晚恙看儿子一回来就跪下了,她被吓了下,在看他身子还是如以前那般单薄,心疼他得很,内心有些后悔,吓唬他了。
但,戏已经演到这儿了,有些收不回来了。
“你爹年纪大了,处事力不从心了,刚来江州上任,操心的事不少,前一阵子忙的日夜不分,身体就这样病了,大夫让你爹好好休息,以后要少操劳些。”
“爹,孩儿不孝,你和娘年纪大了,未能在你们床前尽孝。”
“御儿,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有抱负有志向的孩子,爹娘只会以你为荣,你爹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娘往后也会更加好好提醒他多休息,多为自己着想。”
“娘,爹既然身体大不如前了,不如辞去江州的职务,随孩儿一起去静江。
静江富泽,孩儿贵为静江知府,每月的俸禄可以供养你们。
娘要是闲不住,可以在静江多开几家脂粉铺铺子,若是没这心思,儿也能请人打理打理,让你们生活更优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