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世龙不了解城下的贼寇,可是与其交手的张应昌清楚地知道义军的实力,连忙站出来劝说。
“大人,贼兵来势汹汹切不可大意,依末将来看还是应调集援军,与城中大军一起夹击方是上策。”
“杨总兵怎么看?”马世龙虽然轻狂,可手下没一个是他亲信,于是问新上任的宣府总兵杨国柱道。
“大人,我同意张总兵的意见,后续大军离此地不远,数日内便可到达城下,到时我等以三倍于敌的兵力,定能一举消灭贼寇。”
“那好,就听你们的,本帅立刻派人传令。”
副帅山东总兵张可大接到命令,立刻开始集结手下山东、安徽、江苏、浙江兵马,总计六万余人浩浩荡荡朝朔州城而来。
大军出动的消息很快便被总指挥赵强知晓,明军援军虽众可互不统属,还是内地的卫所之兵,战斗力不值一提,决定佯装攻城放任明军接近。
援军抵达城外西侧后,马世龙命令城中三万明军出城,以碾压的态势朝贼军扑去。赵强指挥全军佯装撤退,怕暴露实力连马都未骑,只是凭借着长年练就的铁脚板,与明军保持接触,诱使他们离开城墙。
马世龙并未觉察有诈,任谁看到如此盛大的军容,都会吓得立刻撤走,只是贼军撤退的速度着实有些太快,即便他下令部下加快脚步,却依然没法跟上。
晚上双方默契地安营扎寨,赵强将黄猛、陈奇瑜两人叫到大帐,商量明天进攻的战术。
“两位,我受仙人任命担任临时总指挥,明军已被我等诱出城外三十里,是时候进行决战了”
“总指挥,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夜袭,就算晚上明军有所防备,可他们都是雀蒙眼,绝不是我们精心培养的士卒对手”黄猛不解地问道。
“黑夜虽对我们有利,可是大晚上的怎么去抓俘虏,让这些明军跑了,不是给我们攻打城池造成麻烦。”
“有道理”
“明日决战,我率骑兵师正面冲击明军侧翼,黄将军和陈将军顶住明军正面主力进攻,等骑兵师击溃明军侧翼,再从后包括明军主力后路,有没有问题”
“赵大人,我看由十三旅单独阻击即可,将士们能顶住三万八旗兵的进攻,区区明军不再话下,不如让黄将军跟骑兵师一起进攻,免得让那些俘虏跑了”想要立功的陈奇瑜说道。
“陈旅长,我手下兄弟自从跟着仙人后,一直就没捞到大仗打,早就想跟明军在战场上较量一番。你部都是山西人,熟悉地形人情,去抓俘虏更合适”
“两位既然如此有信心,作为总指挥我便更改下作战任务,由你们两部正面击溃明军主力,并派兵拿下朔州城,不给明军溃兵逃入城中坚守的机会,之后与骑兵师一起漫山遍野抓俘虏”
“属下领命”黄猛与陈奇瑜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明天在战场上好好较量一番,看谁先打垮明军主力。
两人回去之后,当即便开始动员部队,告诉将士们一定要争口气,决不让让兄弟部队看笑话,谁要是明天在战场上拉稀,绝饶不了他们。
“旅长,明天我们绝不给您丢脸,要不是仙人只让我们攻打河曲县,太原早就被我们九旅拿下了,那帮叛逃回来的人,不就是跟八旗兵打了一仗嘛,看把他们牛的。”
“当时他们从队伍里离开的时候,老子就看不起他们,现在依然看不起,明天让这帮龟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黄猛大帐内,听取作战计划的军官们拍着胸脯说道。
“陈大人,明天您就瞧好吧,我们山西老乡决不会让您在仙人面前丢人。想当初在战场上,张应昌算什么东西,没了我们还不是跟着袁崇焕夹着尾巴跑了。”
“杨国柱更是不值一提,我等率领队伍从太原城下过的时候,这小子还想出城偷袭我们,被我们杀得大败,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要不是弟兄们手里没有大炮,杨国柱早成我们俘虏了”十三旅的军官们吹牛逼道。
骑兵师的将士,则是默默整理武器装备,尤其是三千重甲骑兵,他们是明天冲阵的主力,自从组建完毕后还没在世人面前露过脸,这次定要让明军感受下什么才叫国之杀器。
明军大帐内,马世龙正在骂娘,今天尾随在贼寇后面吃了一脸灰尘,明日必须追上贼军,决不让放他们过黄河。贼军在府谷经营日久,老百姓早已匪化,一旦退回老巢只会更加难打。
次日一早,磨拳擦脚兴奋异常的义军将士,总算等来了急匆匆赶来的明军,双方的军阵缓慢地不断逼近。马世龙见贼寇居然不跑了,自然大喜,正准备命令部队主动进攻,没想到贼军反而先动了。
西侧战场张可大学袁都督将军队分为左、中、右三军,左路是安徽、江苏兵马,中路是山东兵,右路是浙江、江苏兵马。
中路军山东兵战力要高一些,毕竟天启年间还平定过白莲教作乱,登莱兵更是时不时与东江兵摩擦,尽管打不过,但至少还算是有战场经验。
安徽虽是太祖朱元璋起兵的发祥地,可自从淮西勋贵被铲除,大明迁都北京后,从此便成了弱鸡,江苏兵马更是连倭寇都打不过,浙江兵中的戚家军早已经损失殆尽,没了倭寇的骚扰战力也迅速下滑。
当左翼的明军看到三千具装铁骑向他们杀过来时,大地颤抖的震动震得明军心肝直颤,没等军官命令就扣动了扳机,一片烟雾散去重骑兵毫发无伤。
当这些鸟统手慌里慌张的装填子弹时,本就疏于训练的他们,重骑兵的箭雨射过来时,连火药都还没装填,锋利的钢制三棱箭头,直接射穿了劣质的盾牌,躲在后面本以为安全的鸟统手死伤一片。
明军弓箭手射出的软趴趴的箭雨,对于重甲骑兵来说就是挠痒痒一般,瘦弱的明军士卒举起长枪想要抵挡,结果直接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
来混经验的江苏兵见到前方如此惨状,立刻调头就跑,生活在南方的他们,只听说书先生讲过,没想到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这样的杀神。
不由得想起了铁浮屠的传说,可他们不是什么岳家军,只是一群拿着廉价工资勉强养活家人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