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事件后,王浩为了安全没有去张孟存准备的宅院,而是来到了戒备森严的知府衙门。
“仙人,是属下失职疏于戒备,才让刺客有机可乘,请仙人责罚”
张孟存搞出了这么大幺蛾子,不得不伏地求饶,同时在心里骂了王自用八辈祖宗。
“我看不光是你,先前管理延安府的王自用也麻痹大意,真以为杀了数百颗人头,这城池就属于义军了吗?这些官僚士绅统治当地上百年,岂能没点手段,藏在阴影中的势力才更可怕。”
“可怕的不是刺杀,而是一旦我们失败了,这些藏在水面下的势力,一定会倒戈一击,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盲目扩大地盘的原因。纯粹靠军队统治一座城池,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现在那些读书人恨我们入骨,不愿意投靠,那我们必须要转变思路,既然不会管,干脆将权力交给老百姓,尤其是那些军属,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眼睛,让那些藏在角落里的反抗势力无所遁形”
“至于你,降为副师长,别在战场上给我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否则休怪本座军法无情”
“谢仙人开恩,属下一定戴罪立功,拿下西安城”
“西安城不急,要给援军进入西安城的时间,不然他们跑到甘肃去怎么办,一个府的地盘都管不好,何况是整个陕西。”
“属下明白,歼灭完宜川县的明军后,让王自用、王左挂两部休整,等待新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刺客依旧没有抓到,像支泥鳅一样消失在城里,倒是从抓住的房东嘴里逃出来一些信息。这些房子本就是将门杜家的产业,房东不过是替主子看管。
抄家时来不及逃跑的杜家家眷将账簿给烧了,这些产业也就无从知晓是谁的,杜家派了精锐家丁混了进来,依靠这些产业潜伏下来,想刺杀义军高层来为杜家报仇。
“查一查宅院里那些人跟杜家有关,没有院子里的人通风报信,这些刺客怎么知道本座会走那条街”王浩发话道,不把宅院里的危险肃清,他怎么敢住进去。
嬉皮能肉的母女俩哪里经得住严刑拷打,很快便交代了与刺客勾结的事实,王浩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绝色母女,不顾女人们的苦苦哀求,让士卒将这两人活活吊死,并让宅子里的女人都去参观,看看背叛王浩的人是什么下场。
至于那些刺客,王浩让张存孟将延安府里的商家召集起来,当着这些人的面,杀了窝藏刺客的房东全家,并让这些消息灵通的商人,把杜家还有其他没查出的官僚士绅产业交代出来,凡是举报成功的,便可以低价获得这些产业。
“怎么,在座诸位都不说话,是觉得我义军的刀还不够锋利吗,你们这些大商人不说,不信那些小商小贩也不说”张孟存直接抽出钢刀,直接威胁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商人们为了自保不得不透露出一些名单,但是他们也害怕明军有朝一日打回来,也不敢出卖延安府的那些逃出去的将门世家。
“看来各位还是不看好义军,吞吞吐吐就交代这么一点,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仙人被刺,义军将士群情激愤,不把这些老鼠抓出来,是决不会善罢甘休。在座诸位不说干净,那我们就发动全城百姓,谁要是被举报与明军勾结,菜市口的血还没有干”
商人嘛,有胆小的,也有不怕死的,做酒楼生意的赵老板,壮了壮胆子直接开口:“大人,在座的各位中有不少人,就是替那些大明官僚办事的,比如宋老板、周老板,听说那些刺客就藏在他们名下的店铺里面”
“赵何,你不要血口喷人,大人你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
“赵老板消息果然灵通,就劳烦你指路,让我手下去查一查,好还各位老板一个清白”
“大人,我全交代,求您不要杀我全家,我就是个管事的,刺客都藏在老周那里”宋老板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只能出卖好兄弟。
“你,我跟你们拼了”周老板眼见瞒不住了,抽出腰间藏匿的软剑向张孟存杀来,还没走近就被一箭封喉。
“来人,立刻去查抄这些周老板名下所有产业,并将他的家人一律处死”
其余商人看着周老板惨死酒席的场景,队伍里出现了叛徒,他们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个为了明哲保身开始互相攀咬,揪出了不少其他将门士绅潜伏的势力。
事后,赵何被王浩任命为延安商会会长,负责管理延安府里所有商家,帮助官府收取税收,并同意以租借的方式,将大量官僚士绅产业贱卖于他。
旧的统治阶级不会消亡,它只会被新的统治阶级取代,明末本就是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王浩不需要依靠地主管理农民收取粮食,古董、瓷器、黄金、珠宝、药材等等,都需要商人替他采购而来,干脆就让商人取代士绅,成为王浩的统治根基,日后让这些人经过工业革命的洗礼,成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一员。
赵何作为王浩千金买骨马的对象,资产瞬间膨胀了几十倍,还得到了政治权力,那个商家要是惹他不高兴,他就告诉官府此人偷税漏税,做生意的谁屁股没有屎。
商人得势,穷秀才们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昔日坐师、同窗有掉脑袋的,有跑了之后家被抄了的,只剩下他们这些穷鬼,只要不当面辱骂,义军也不稀罕搭理他们。
当然了能在城里读得起书,家里至少也是做小生意的,不然怎么可能供养得起一个读书人,只是要是举家逃亡别地,他们全家就只能饿死。
义军也不是什么人都杀头抄家,做小本生意的从不招惹,买东西还给钱,这帮兵手里有大量精细的大米,搞得延安府的米价都低了许多,他们这些穷秀才也能吃得起大米了。
在这些穷秀才眼睛里,一方面依然觉得义军大逆不道,另一方面也觉得这股贼寇跟其他流贼不一样,隐隐感觉好像有成大事的气象,所以内心非常地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