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得名指挥大军渡过清水河后,侦察报告说北面和东面都发现明军撤退的踪迹,立即下令让吴廷贵率领所属部队朝北面追击,吴廷贵对塞外的地形最熟悉,让他追击再合适不过。
“吴将军,明军主力动向不明,往北撤退的可能性虽小,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小心别中明军埋伏。如若发现明军主力,不要逞强拖住他们,等待主力汇合”刘得名叮嘱道,对面明军将军用兵狡诈,不得不防。
“知道了”吴廷贵有些不耐烦地回道,童子营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加上他自己的直属部队,就算遇到明军主力也不怕他们。
果然黄莆川堡的明军见贼寇杀来,本想按照计划向北佯装败退,可是他喵的一水的骑兵,怎么跑得过很快就当了俘虏,吴廷贵从明军士卒口中得知了埋伏的消息,将这些明军士卒交给城中百姓看守,率领6千余人朝着长城方向继续追去。
吴廷贵完全没把明军放在眼里,从黄莆川堡到塞外的地形他脑子里记得一清二楚,让一千骑兵打头背后绑上树枝,扬起的黄色沙尘遮天蔽日,结果空欢喜一场一个人毛都没有。
刘得名率领9千余人一路向东急速追去,老将杜文焕看到后方扬起的烟尘离他越来越近,命令士卒停止行军摆好军阵,与贼寇骑兵决一死战。
士卒们听到命令后人心惶惶,虽还能看到杜总兵的大旗,可军官们带着精锐都跑了,是个人都知道大事不妙,原本以为还能逃出生天,可现在眼看着敌军骑兵追上来,旷野上一支步兵能顶住多久。
杜文焕自然看出了军阵中士卒的骚动,连忙走到最前线给士兵们加油打气。
“将士们,我知道你们此刻有很多疑问,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我们能在这里顶住一天的时间,主力就会赶来与我等前后夹击彻底消灭贼寇。”
杜文焕为了激励士气,不得不撒了谎编出了一套战术,由他佯装主力向东撤吸引贼寇主力,精锐部队悄悄折向北埋伏贼寇,吃掉这些小股追击部队后,出其不意从后方包抄过来,定能一举大败贼寇。
这套战术杜文焕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贼军的实力太强,就算分兵,埋伏在北面的部队也无法轻易吃掉他们,万一被拖住就凭现在他手上失去军官的五千人马,根本就顶不住贼寇猛攻。
而现在只要他在此地顶住一个时辰,张应昌率领的八千士卒应该可以安全渡过黄河,为了加快行军速度,这八千士卒抛弃了一切辎重,轻装强行军速度比杜文焕要快过多了,此刻已经快要赶到岸边了。
阵前的神一元、神一魁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管他总兵大人说得是不是真话,他们两兄弟只是来当兵吃粮的,不是为了所谓的朝廷去送死的,等会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浑水摸鱼,局势不妙就赶紧投降。
刘得名指挥大军将这支断后的明军包围后,发现人数似乎也太少了,脑海中不自觉地便想到一个问题,剩下的明军主力跑哪去了,该不会真的去埋伏吴廷贵了吧,还是一溜烟跑到黄河岸边去了。
刘得名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一面向北、东两个方向派出侦察兵,一面等待后方大炮运上来,以最小的代价吃掉这股明军,这也正是杜文焕想看到的结果。
黄河岸边,李卑的三千骑兵还未完全过河,一匹马最少相当于两个人的重量,河两岸收集船只花了大量时间,李卑和张应昌守在岸边焦急地等待着部队赶来。
张应昌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将军官们的家丁组织起来,这些人都携带着马匹,利用马匹接力将士卒一个个运到岸边,为了能让这些士卒及时赶到岸边,张应昌也顾不得这千余匹马。
再说现在过河这么慢,要是再带上这千余匹马,不是让杜大帅白白牺牲了吗,干脆往死了用来回折返了七次,马儿想要停下来休息,骑手只能狠下心给一鞭子,哀鸣之后马儿只能服从主人的命令,最后一次返回河岸时已经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家丁们见状只能狠心抽出腰刀,给马儿一个痛快,这些战马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每天都要喂他们吃喝,跟亲人一样,家丁们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要撤退,眼神纷纷看向张副总兵。
张应昌不愿意告诉这些士兵,一旦让他们知道山西兵一个下午就被贼寇报销的消息,渡河的时候那不得争先恐后,哪个人想留到最后登船,万一贼寇杀了过来总不能去跳黄河游过去。
李卑手下骑兵渡过河后,小船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河对岸河曲县令也征集到了船只开过来,一次便能渡四千人过去,等这四千人登上山西地界后,剩下的士兵等待船只返回时,即便相隔十里,还是能听到大炮怒吼的声音。
“弟兄们不要慌张,杜总兵一定会为我们争取到最后的时间,大家上船的时候一定要服从纪律,千万不要拥挤踩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最快的时间渡河”张应昌开口喊道,他知道此刻必须要稳住部队军心,一旦乱套了很多人就走不了。
拖延了半个时辰的杜文焕,听到炮弹呼啸而来的声响,知道是时候以身殉国,率领自己的家丁部队身先士卒,大喊了一声将士们跟我冲,便朝着贼寇军阵杀来。
这些士卒能被留下,自然跟上司没什么关系,就是当兵吃粮的炮灰,是军队里最不受待见的人,看着杜总兵悲愤地向前冲去,明军士兵调头就跑。
刘得名本来还想着大炮轰完之后,让重甲骑兵冲锋彻底将明军阵型崩溃,轻骑兵便能下场收割,结果只有一老将领着两百余人冲了过来,剩下的明军一哄而散。
刘得名派出三百重骑兵送对面老将最后一程,让自己直属部队去抓俘虏,剩下两营部队按兵不动,等待侦察兵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