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难得即将到来的七天长假,陆晨熙计划着带姜然出去玩一玩,算是他们确立关系以来第一次正式约会。
但是,放假那天刚走出办公大楼,他们看见了两位最不想看见的人。
姜然的养父母站在门外,着急地目光落在每一个出入的人脸上。
过去这么多年了,再看见这两人,姜然心里还是会害怕,他们的教唆和咒骂给她造成的阴影是终身的。
陆晨熙感觉到姜然的异样,他紧紧把她搂住,带着她往另一个出口走。
却还是被先一步发现,后面的两人冲了进来,朝着他们大喊“然然,然然,是你吗然然?”
养母尖厉刺耳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大厅,把许多人吓得顿住了脚步,前台的保安走过来教育了几句。
陆晨熙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他也顺带捂住了姜然的耳朵,挡住她余光能看到的视野。
后面的两人不死心,继续跟了上来。
不过,在他们赶上来之前,陆晨熙骑上车,载着姜然行驶到下班的人流中去了。
姜然坐在后面,非常忐忑地抱着他,养父母突然找来,一定不是好事。
他们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人他们估计是看清楚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找过来。
全家人的一致意见是,即便他们找过来,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和姜然再见面。
事不宜迟,他们收拾好外出的行李,陆明盛把他们送到了姜然的小公寓,那里会比较安全些。
夜里,姜然心神不宁,还是被噩梦吓醒了,她下床来到沙发处,俯身抱着陆晨熙。
陆晨熙也有了动静,他迷糊中口齿不清的小声安抚她的情绪,最后把人抱上了沙发。
姜然侧躺在沙发内侧,这个拥挤又温暖的位置,周边全是熟悉安全的气息,她的害怕在身体被包裹的姿势中平复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赶车前往旅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而他们下午刚出站,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们玩到最后一天再回家。
那两个人果真找过来了,这次还带了他们的儿子。
陆明盛和陆爷爷把他们拦在铁门外,看在他们年龄大的份上,没有动手,如果他们想要强行闯入,那他立刻会以私闯民宅报警处理。
他们那儿子整个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模样,长的胖不说,胳膊上、脖子上全是各种黑青色花纹。
他们站在门外坚决不肯走,还大喊大叫,把周围不少邻居吸引过来。
许莹和陆奶奶原本在屋里坐着,听见那位养母口中骂出来的大量污言秽语,两人拿起拖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来穿过空隙扫在他们脸上。
他们的儿子见状就要上来摇门拼架,陆爷爷拿起倚靠在门后的铁锹,对着他放出狠话,那人就吓得连连后退,长的彪悍,实际上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快来人啊,打人了,有没有人评评理啊?”
养母被扫后开始坐在地上大喊大叫,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不过,邻居都很清楚他们陆家的为人,任凭她哭天抹泪,都不会有人上来给她“解冤”。
“把我女儿交出来,你们这家人到底对我女儿打的什么主意,让她七八年不回家。”
许莹震惊地看着这位年过半百,依然满口谎话的母亲,合着这八年他们根本没有找过,也没有一丝愧疚。
“你女儿?拿出证据来,你们配做父母吗?”陆明盛也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看着他们。
坐在地上的养母口气瞬间削弱了一半,明显被这句话难住了。
她们家早就没有有关姜然的任何东西,小时候的照片也被她删的一干二净,是从来没想过还有会找她的一天。
能找到是因为前段时间那篇火起来的文章,平时并不喜欢看新闻,那天随大流点进了那个公众号。
除了看那篇文章,还点开了其他的,结果就看见记者一栏,是那个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还有视频里拿着话筒站在路边报道的记者,一眼就能认出的脸。
“你把人叫出来,她自然会告诉你,我们是不是她的父母。”站在一旁,长相还比较斯文的养父要机智的多,眼中透露着精明。
“我告诉你,当年你们能做的那么绝,就不要想着再有寻回的机会。”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再怎么样我们也养育了十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难道当真要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看你应该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到底有没有好好对待过这个孩子。”陆明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倒要看看这人有没有本事脸不红心不跳。
果然坚持不了几秒,养父就撇开了眼,不过还是强装冷静地继续找事。
“你们现在不把人交出来,那我们只好去单位等了,她总不能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吧?”
“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怎么会突然想起还有个女儿,不妨直接说,到底想干嘛?”
许莹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表演,才不会相信他们是幡然悔悟,看这架势,说是上门来讨债的还差不多。
“我和自己女儿的事情,为什么要和你说,你们家儿子高中就打我女儿的主意,我还没找你们麻烦。”
像是真实想法被拆穿,养母的脸都黑了,大言不惭地当起关心女儿的母亲角色。
“如果你们只是想见一面,人不在,也没有必要,如果有其他的事,劝你们尽早说,再有下一次,我们可不会这么客气。”
陆明盛没有理会养母那些想要争取一点面子的话,还是盯着和他父亲差不多年龄的养父看,女人开不了口,那就男人来。
养父转头看了一眼养母,两个人挤眉弄眼,那意思仿佛是早就打好了算盘,但是都想让对方来说。
后面的儿子见此情形,担心事情办不成,彻底站不住,话都说到这份上,面子值几个钱,他的命悬在刀上,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他从后面走到前面来,隔着铁门,扫视了一眼里面的四人,确保自己的安全距离,才把此行的目的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