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砚轻笑一声,默默转过身去,目光看向了空中皎洁的明月。
“你就不怕我以此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你不会。”
容烬眯起眼眸,吐出的话却是十分肯定。
“为什么?”
秦聿砚嘴角噙着笑,又问了一句。
“你若是想要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早就借宝宝来威胁我了?”
“可是你没有,说明你有其他的事情要求我。”
听到这话的秦聿砚只是勾唇浅笑,承认了容烬说的话。
“我的确有事情要求你。”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剥离体内的蛇族血脉。”
黑夜中,男人的蛇瞳散发着强烈的厌恶与憎恨。
他厌恶自己这身肮脏的半蛇血脉,只有把它全部剥离洗净,他才能重新去见她。
容烬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
“你要剥离你体内的蛇族血脉,你可是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血脉是妖族的传承,如果剥离了妖族血脉,不仅身体会受到重创,而且寿命会大大减半,更何况他一只半妖。
要了他的命都不足为过。
秦聿砚自嘲一笑。
“若不是因为体内的蛇族血脉,我又怎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亲生母亲憎恨、厌恶他,亲生父亲也不待见他,就连他自己都厌恶极了这身肮脏的血脉,恨不得早早将它剥离出去。
容烬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关于秦聿砚的事情,他还是知晓一些的,只是剥离半身血脉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
他真的要这样做吗?
“后果我自然知晓,你只需要确定要不要答应这个交易。”
秦聿砚淡淡道,仿佛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
容烬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
“交易我可以做,但是你必须得告诉我宝宝她到底怎么了?”
秦聿砚转过身来,幽深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看向男人:“看来你倒是真喜欢那只垂耳兔。”
说完他顿了顿。
“我猜你应该已经知晓三年前的事情了。”
“既然已经知晓,应该也知道三年前她中过一种毒,那毒是人鱼族的毒药。”
“幸亏她体内的血脉以及狐族至宝才保住了她的命。”
“只不过因为她突然知道了三年前的真相,急火攻心,导致残留的毒药重新发作,丧失了记忆。”
“若不是我的蛇毒,恐怕她现在早已经没了命。”
“而且她体内的毒药是人鱼族的,这药的后遗症就是会导致她特别喜欢鱼尾巴。”
“所以,你明白了吗?”
容烬猛的扼紧拳头,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怒火。
苏弘启,苏缨。
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要不是因为他们,他的宝宝又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按照约定,我会帮你剥离你体内的蛇族血脉。”
容烬抬头看向秦聿砚。
秦聿砚捻了捻腕间的玉色弹珠,沉声道:“我要你今晚就帮我。”
今晚?
容烬顿时猛地抬起头来。
“你……”
容烬已然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
他想要在秦家宴会开始之前,将体内的血脉剥离干净,然后再去见他的母亲。
想到这,容烬心头一颤。
他想到了之前苏弘启提及有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容烬闭了闭眼,将心头的杂念抛去,然后猛的睁开双眼:“好,我马上帮你剥离体内的蛇族血脉。”
-
很快便到了秦家宴会举办的日子。
作为秦聿砚今日的女伴,季白沅打扮的特别隆重,只是看到身边面无血色的男人,她不免有些担忧。
甚至她觉得他身上的妖气都没有了,只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季白沅有些疑惑:“主人,您受伤了吗”
秦聿砚淡淡瞥了女人一眼,惨白的嘴角十分牵强的扯出一抹笑,
“我没有,我很好。”
“今后你也不要叫我主人了。”
“你有你自己的名字,你叫季白沅。”
说完男人顿了顿,伸出手揉了揉女人的脑袋,漆黑的眸底划过一抹失落。
假如他身上没有半蛇的血脉,假如他没有经历过那些疼痛,或许他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只是可惜这愿望终究是实现不了了。
“今天之后,你就会回到你爱的人的身边,蛇奴就交给你了。”
“他会护着你,直至死。”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他今日见过母亲,他便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季白沅眸底划过一抹疑惑。
她有些没听明白,主人到底在说什么?
“主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聿砚没有说话,只是让季白沅挽着自己的手,然后一起往秦家去。
秦家忽然换了总裁这件事,掀起了不少的波澜。
众人只知秦家有一个非常神秘的大少爷,但是从来没有外人见过他的容貌,而且在秦家大少爷的管理下,秦家完全可以与季家相媲美。
只是如今秦家总裁突然换成了秦家二少爷,这倒是令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秦聿砚和季白沅到的时候,秦娆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向宾客敬酒,二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和秦聿砚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主人,那是……您的弟弟?”
秦聿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家三口,眼底飞快划过一抹羡慕,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
“不是,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男人否认,季白沅又看向了秦娆。
她笑得很是开心,即使已经年过四十,她依旧保养得当,旁边的男人看起来对她似乎很好。
秦聿砚带着季白沅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低声嘱咐道:“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一会有人会来找你。”
随后径直离开了。
季白沅盯着秦聿砚的背影,突然莫名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瑟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