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反应迅速,收回手的瞬间,一道钢铁门板就从天花板上轰鸣着落了下来,巨大的声音让所有活死人都受到了刺激,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齐刷刷地摆了过来。
面对这样的景象,饶是宋既明也不免有些紧绷。
该死的!宋既明在心里暗骂,同时敏锐地捕捉到了天花板角落里一闪而过的红点。他心下了然,这钢铁门板必然不是自己落下来的,那肯定就是有人在暗处操纵。
宋既明冷笑,冲着摄像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所有的活死人就像是闻到肉味的野狗一般,嚎叫着冲了过来,速度奇快,动作敏捷的不正常。
巴尔全身都是黑色的奇异物质,像是雾气又像是液体。他拍拍雷米尔,示意他抓紧,然后双手逐渐变形成了两个尖刺的形状,轻易地就削掉了距离最近的活死人的脑袋。
但是其他活死人紧随其后,如同海水一般一浪一浪的涌来。刚砍掉前面的头,后面的手臂已经伸到眼前了。
宋既明也抽出绑在腿侧的匕首,迅速解决面前的尸潮。一边招架一边往旁边的空地挪动,然而后方不断有大量的活死人扑上来,一层一层几乎要围成高墙,发黑尖利的指甲散发着臭味,不用怀疑,只要被抓上一下,不死也得被感染。
他本来并不想用热武器从而引来更多的活死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仅仅靠人力根本无法脱身。宋既明旋身从腰带里抽出一把手枪,反身就点射了前排的活死人。
两人一边抵抗一边撤退,但是出去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就算现在要原路返回,也得跨过这些活死人。
宋既明手上的手枪已经打空了,就算身上有备用弹夹,此刻也无暇去换了,这种时候,哪怕是半秒的停顿都可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局。
雷米尔的耳朵已经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活死人震耳欲聋的吼声在他听来也仿佛隔了一层海水一般不清晰。
发现他在巴尔的背上不安分,宋既明不但要不断抵挡活死人的进攻,还要分心去管他:“别乱动,想死吗?”
朦胧间,雷米尔好像听见了宋既明在说话,他努力地想要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却无济于事。雷米尔虽然睁着眼睛,但此刻眼前只剩下一片灰雾,拼着最后一点力气,雷米尔从巴尔身上突然落了下来。
巴尔反手想要捞他,却只摸到他尾巴上滑腻的鳞片。
“你干什么!”宋既明简直都惊呆了,伤成这样还不老实点,仅凭现有的东西他没办法做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难道只能用业火了吗?
宋既明之所以会纠结,其实是因为业火并不适合单兵作战,在天池的时候业火刀已经初步展现了他的威力,光是轻轻一斩,就会砍掉半个森林,而且这还不是威力最大的时候,如果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使用业火刀,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受伤。
突然,宋既明表情一滞,一道突兀的气压声在活死人的吼叫中响起。三人都在研究所里待过不少时间,第一时间就反应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了——
是关押实验体的门打开的声音!
而这里的实验体,就是关在房间里的活死人,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数量将要再翻倍。
宋既明伸手劈出一道业火,火焰横劈过去,将前面的活死人击飞,最前面的几个活死人瞬间就变成了飞灰,然而这并没有阻挡后面的活死人扑上来进食的热情,反而因为空间太小,业火的威力反射回来还灼伤了雷米尔的鳞片和巴尔的身体。
巴尔捂着被伤到的手臂,上面被业火燎到了一片,立刻出现了一个大缺口,身体其他地方缓慢地涌动到伤口处填补空缺,这样一来他整个人就显得小了一圈。
果然还是不能大范围使用业火,业火不在攻击状态的时候还无所谓,但是当业火作为武器的时候,伤害几乎就是成片的。走廊两边的玻璃门依次打开,里面的雾气迅速弥漫到了走廊,很快将他们和活死人一起淹没在了浓雾之中。
在这样的雾气中,他们几乎看不见彼此,也看不见活死人的状况,只能凭借着灵敏的感知力躲避伤害,同时宋既明还要分心护着雷米尔。
控制室里,白大褂看着监控中宋既明虽然有些束手束脚但依旧能够招架的场面,恶劣地笑:“宋队长果然能打,那就······再加一把火。”他按下了手边一个遥控器的按钮,看着屏幕中宋既明的口袋里红光闪烁。
“嘻嘻,这种药剂,可只剩下这一份成品咯,要是炸掉······可就再也没有咯哈哈哈!!!”白大褂状若癫狂,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又恶劣地咒骂。
宋既明也发现了异样,迅速将药剂拿出来,发现在注射器的边缘,竟然贴着一个微型的芯片炸弹,正在一下一下地闪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虽然不知道药剂是有什么作用,但是宋既明知道这个药剂一定很重要。前面是数百个活死人守在浓雾中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手里的药剂又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
宋既明咬牙切齿地给了监控一个眼神,夹杂着锐利的寒冰,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洞穿白大褂。
雷米尔此时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顺着腰腹充斥了鳞片的纹路。他已经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但是他还是凭着本能挡在了巴尔和宋既明的前面。
“雷米尔!你什么意思!到后面来!”宋既明一手拿着即将爆炸的药剂,另一只手去拉他。雷米尔察觉到了宋既明的手,于是挣脱了他的力道,轻声说:“我一个,把你们都换出去,值了。记得,把我的骨头带给殿下。”
说完,他双手在胸前交叉,微微垂头念着什么,从尾尖开始,幽蓝色的电弧重新爬上每一寸鳞片,电光噼啪作响,整条尾巴亮的仿佛是刺目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