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雷斯试图通过自己的挣扎挣脱藤蔓,结果发现这个藤蔓坚硬无比,自己的匕首根本刺不穿,而且“陈合意”的身体素质也支持不了他这么剧烈的挣扎。
于是,其他三个人在后面狂奔,前面阿加雷斯像条死狗一样被藤蔓拖着前进,丛生的杂草和石块在阿加雷斯的脸上身上磕碰刮擦,狼狈至极。
随着藤蔓的方向逐渐深入,越往里面越觉得寒凉,雾气虽然变得稀薄,但是周围的冷气却有如实质一般随着他们的呼吸从口鼻皮肤当中侵袭入体。
石头有土系异能,况且这又是森林里面,他可以用泥土给自己的皮肤上加一层保护膜,宋既明的业火在周身流窜,没有冷气敢近身。
陆北到底年龄小,异能也没有其他两个人那么强悍,这会儿速度竟然已经慢下来了。
“宋队长······”陆北喘着粗气,呼吸间竟然冒着白气。
宋既明看他一眼,指尖飞出一团火焰,在陆北周身形成一个保护层。
瞬间,陆北就感觉到周身刺骨的寒冷退去,虽然火焰没有温度,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变得温和了下来。
他感激地看了宋既明一眼,跟着其他两个人继续向前方奔去。
光线越来越暗,周围高大的树木开始稀少,没有了开始密密麻麻的阻碍。
最后穿过一道灌木丛,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小片空地,虽然是空地,但是并没有光线照进来,依旧是灰暗的一片。
周围的树干上布满了垂下来的藤蔓,如同瀑布,如同发丝,寒气就是从这些藤蔓上散发出来的。
阿加雷斯这会儿有如神助,一把抱住了边缘的一棵树木,身体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一时间竟和藤蔓势均力敌。
其他三个人也过去帮忙,拿着匕首对之前的裂纹处又砍又割,甚至还用上了异能,短时间内竟还真的让他们割开一道不浅的伤口。
墨绿色浓稠的汁液从伤口处涌出来,黏黏糊糊的,大概是藤蔓的血液。
顶端的口器大张,虎视眈眈地对着宋既明几个人。
宋既明眼眸深处翻涌着赤红色的云雾,一阵光芒闪过,藤蔓从伤口处被一切两半,带有口器的部分在地上挣扎蠕动,如果它能发出声音,这会儿应该已经尖声嚎叫起来。
剩下的部分则是窸窸窣窣地朝着更黑暗的地方退了回去。
陆北把阿加雷斯扶起来,他的左脚脚腕已经被藤蔓勒得充血红肿,短时间根本没法行走。
“你他妈还不如把我放开,遇到危险还能抵挡一下。”阿加雷斯满脸都是草叶割出来的伤口,后脑勺还有好几个大包隐藏在头发底下,他恶狠狠地白了宋既明一眼,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宋既明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手中握紧了业火组成的长刀。
其他人这才看清刚才斩断藤蔓的武器长什么样子。
整个刀身狭长,全部由业火组成,刀身漆黑泛着诡异的光辉,似乎能够将所有光线都吸入,光是看着就能联想到地狱的深渊,刀的边缘发出业火火焰的黑红色泽,跳动的火焰昭示着它此刻的兴奋和期待。
看上去就是想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屡劫沉迷,今日显风光本地,从此撒手悬崖,一丝不系,饶他业火三灾土为灰,灵明不毁。
宋既明站在其他几个人身前,面对着未知的寂静。
这把刀出现的其实很突然,宋既明还没反应过来,这把业火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当他握住刀柄的时候,一股熟悉感和亲切感油然而生,他能够感受到业火刀中传递出来的喜悦和兴奋的心情,仿佛无师自通般就学会了它的用法。
此时的宋既明眼中早就不是深邃的漆黑,而是翻滚着大片大片的红,就像是宇宙中的星团,神秘而又充满了力量。
宋既明的五感再次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他能够听见草叶汲取养分的声音,能够听见泥土内部琐碎的声音,能够听见黑暗深处的窃窃私语······
他感觉到空地当中的地下,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恶业害身如火,恶障妖孽速速现身!”宋既明低声念着,嗓音略微沙哑。
话音落,他双手握着刀柄,横劈了过去。
业火刀,一刀斩业障加身,一刀斩妖孽邪祟。
火焰锋刃将所到之处的藤蔓全部尽数斩尽,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其他人这才看清,在地上蠕动的全部都是带着口器的藤蔓,密密麻麻,黏腻柔软。
陆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胃里翻腾。
“小心!”宋既明突然大喊一声,伸手将其他人推开,中间让出了一小片空地,只听见“哗啦”泥土破开的声音,一根比之前还要粗的藤蔓破土而出,应该是埋藏在地下很久了,翻动过程中,带出了土地下的各种骸骨,一股腐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
顺着藤蔓看过去,阴影深处的地面涌动着,就像是即将破壳的什么东西。
几个人死死地盯着那处地面,阿加雷斯只觉得心脏开始狂跳,异种的本能甚至开始驱使他想要逃跑。
在众人的目光中,一个巨大的花苞从地下探出了身子,不同于普通意义上柔软芬芳的花瓣,这朵变异花的花瓣是巨大而厚重,和藤蔓一样,泛着钢铁的光泽。
黑红色的花瓣上布满了土色的虬结的疙瘩,就像是癞蛤蟆的背,几个花瓣合在一起,一股血肉腐烂的味道从中间散发出来,让人作呕。
这朵花足足有四五个人那么高,三四个人宽,随便就能装下两三个人的大小,宋既明眼中红色更盛,他算是猜到这个花的食物都是什么了。
变异花出土以后,转动着巨大的身子,看见了满地的藤蔓残枝,整个身体蠕动的更加剧烈,然后突然朝着他们张开花瓣嘶吼起来。
和活死人极度相似的声音,花瓣就像是藤蔓尖端的放大版,边缘长着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中间是一拳一拳的口器,一张一合。
“草,这都是什么东西!”陆北喃喃道,他没想到,他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居然是这种历程。
宋既明将手中刀横在身前,对准了变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