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沈长华背手而立，眺望远山，潇洒自在，好一副高然仙姿。
下山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他等着看笑话。
果然不用多久，在第九百九十九阶时，沈长华一屁股坐在梯子上，连连摆着手，一口气分了好几次才喘完，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后， 索性摆烂地躺了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历练，不知是历练我还是历练你？”
蛟冥抬头望去，抱着手不耐烦地催促，“别整那死样子，快下来！”
他在原地等的都快打瞌睡了，这家伙还没到，气得他直吼，“所以你平时是怎么上来的？”
“那、那不是有居居呢嘛......”
“所以方才为何不带上那头贪嘴的猪！”
沈长华两手撑着后背，张着嘴瞄瞄他，一边眉毛向上挑了挑，意思再明显不过。
蛟冥黑了脸，拳头捏紧，字句从牙缝中钻出，“你想骑我？”
“呀，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牲畜才叫骑，人嘛用背来形容比较合适~”
蛟冥背过身去，暴起，“休想！让你那头猪下来！”
沈长华唉了一声，又懒懒地躺会阶梯上，双手枕在脑后，悲凄凄道，“为师真命苦啊，一把老骨头了，想沾点徒弟的光都不行喽~”
“小蛟啊，你先走吧，就让为师这把老骨头慢慢挪下去，若是走到一半摔死了，你别忘了给为师收尸~”
“唉~心凉哟，想当初，还是为师背你上来的呢......”
沈长华不谓不狡猾，仗着自己站得高，就在制高点对他指指点点，堂堂魔尊有朝一日竟然被人用道德来威胁？
笑话！
黑着脸上去，在那条瘫懒的咸鱼前蹲下。
少年亮出自己宽阔厚实的后背，下巴高傲地抬了抬，美目一挑，“还不快上来！还想我抱你下去不成？”
沈长华笑嘻嘻地跳到人背上，不忘吹上几句彩虹屁，“徒弟你真好，为师真幸福，有你这么个好大徒~”
“闭嘴吧你！”
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累的，蛟冥的脸颊发烫，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他拍了拍着碎嘴的家伙，忽然拍到一片弹弹的软软的地方，疑惑道，“你有往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不确定，他又捏了捏。
沈长华脊背一挺，痒得下意识往前靠。
发丝落在蛟冥颈侧，痒痒的，险些让他忍不住把背后的人摔到一旁。
“哈哈哈，那是为师的翘臀啦，羡慕么。”
蛟冥脸色一黑，真想把这耍嘴皮子的家伙丢出去。
可沈长华的嘴闲不住，他有好几次都想把他嘴封上，但每每此时，这家伙总会歪过脑袋，唇擦过他的侧脸或者耳廓，把他想说的话都擦了个干净。
下山的路程艰难地走完，几乎是瞬间，他就把背后的人甩了下去，凶巴巴道，“不准再靠近我！”
沈长华绝对有毒，他感觉旧疾又有复发的征兆，大瘤又要冒出来了。
山脚的茶铺子掌柜眼睛一亮，隔着老远就挥手招呼，“沈仙尊，又下山啦！过来喝茶啊~”
沈长华乐呵呵地过去，轻车熟路地走到人家的作案台上，自食其力烹制了一壶茶。
蛟冥臭着脸看着那聊得热闹的两人，嘴角瘪了瘪，暗骂这沈长华是个能喘气的都要上去招惹一番，那茶铺掌柜的看着七老八十了，这人还老哥老哥地叫着！
脸皮真厚！
“这位小公子是？哇，模样好俊啊~”
沈长华欣慰地拽过蛟冥，自豪地介绍起来，“这就是我的徒弟，怎么样，够不够帅！当然，比起我还是差一点~”
掌柜的哈哈大笑，十分满意，“原来是徒弟公子啊，俊！俊得很，看来我孙女有福了~”
蛟冥眼睛瞪大，一把拽过沈长华，质问道，“什么孙女！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
瞧着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气得牙齿发痒，“说！”
“就是、给你介绍对象啊，这掌柜的孙女在隔壁宗门当女修，可爱伶俐，为师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多点选择多点爱嘛.......”
蛟冥脸色黑得不行，下手也重，捏得沈长华嗷嗷直叫，眼泪汪汪。
“行行行，为师不给你介绍了行吧！”
“那你想自己留着？你喜欢她？你敢喜欢她？”
蛟冥恶狠狠地质问，把沈长华钉在树上，眼睛里的火都要把人烧死。
沈长华哆嗦了一下，越发觉得小徒弟这火气太盛了，得赶紧给他找机会纾解纾解，不然他多倒霉啊，成日被拎着脖子教训，传出去该说他长华仙尊混不起了呢......
“没有没有，为师哪个姑娘也不喜欢~”
蛟冥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巴高高抬起，“你最好是！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招惹了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我就、就.....”
看着沈长华一副胆小的样子，看他还偷瞄着，越看他越想上手揉捏一番，反复蹂躏，让他再没有精力去惹祸。
“我就不跟你去幻境了！”
他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来威胁沈长华，一想到他会拔出魔剑，与修真界为敌，那沈长华还会哄着他、护着他吗？
还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吗？
一想到会与沈长华反目，他就烦躁得很，心烦得想要毁坏一些什么。
沈长华已经欢快地跳到前面了，看着那个蹦跶的身影，他沉了沉脸，脚步却自己跟了上去。
越走遇见的人越多，但这些人像是都认识沈长华，一路上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凡是手里能吃的都塞一点给他，而那脸皮厚的家伙也来者不拒，不到一刻的功夫，手里就挂满了各种萝卜青菜、红枣核桃......
只是，挂的是他的手罢了。
他终于知道沈长华为什么那么穷了，还没到镇上，这家伙就买了好多东西，还不自己拿，买了就扔给他！
堂堂魔尊，是要在三界叱咤风云的，不是跟在别人身后拎包的！
“小蛟，这个好看！我要买！我要买嘛~”
买买买！买什么买！败家玩意儿！灵石都用来买这些有的没的了！
但手已经动作了，他木然着脸从储物戒中掏出一袋子灵石，接着自然地接过那个被沈长华吵着要买的小木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