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进带着于然和秋少轩来到审讯室，
秋少轩别的不说，这一进来，审讯室的气氛都不一样，压强一下子就上去了，很有气势。
面前坐着之前一直很嚣张的张涛，现在正缩成一团，老老实实的抠手指。
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于然，一脸懊悔，又看向秋少轩一脸恐惧，看着方文进眼神锐利，紧紧盯着他，
心里不断呐喊——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我招！
我什么都招！”
于然笑呵呵的看着他，点了点他的手机说道：
“给我十万水军，我就能淹没网络。
这句话是你没错吧~”
张涛一脸尴尬，乍一听，感觉自己当时说的话有点中二，在对面警官看来多影响对自己的印象啊，自己真么有那么嚣张~
“我就是口嗨！口嗨而已！
我平时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秋少轩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公民？！
“好公民？！
好公民恶意操纵股价，恶意引导消费者，扰乱市场秩序，
挑起地域歧视、男女对立、破坏民族团结，破坏网络风气。
言语辱骂未成年？！
网暴她！
人肉她！
以至于人家孩子受不了跳楼了？！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做的这些事，
现在人家孩子已经是高位截瘫，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了？！”
张涛听到这些，脸色煞白，嘴唇也开始得不断抖动。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扒得清清楚楚，所做的一切警方都知道了，
“我是做了，可我那就是网上说说怎么了？！
还不是那帮人容易被骗！
他们自己要信的！
网上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也赖不了我一个！”
于然也来了火气，不见一点笑意，厉声反问。
“赖不了你？！
你带的头凭什么赖不了你？！”
“我就是一个项目经理！
我又不是带头的！
都是策划叫我做的！”
“策划？
什么策划？！”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一直是网络联系，
反正是那个策划联系我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抹黑我们，警察打人那个新闻是不是也是这个策划做的？”
“是啊！就是他给的方向，让我们出稿子，剪视频，他验收后，我们发布就行。”
“你手下到底有多少网络水军？多少账号？”
“说了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了，把主使供出来，那你就不是最大的负责人，自然不用承担最大的罪责。
配合的话，就可以在法庭上给你求情。
要不然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张涛听于然这么说，也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只要事情有转机，自然什么都愿意招出来。
“我说！我都说！
这个公司423人，手机黑卡2万多张，账号5万多个、网站120多个、网络群组还有些兼职水军，网络群组20个，每个群组500人，账号大概也有5万多......”
听着张涛直接破罐子破摔，滔滔不绝的样子，三人惊呆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团伙啊！
这涉案人员光是这个公司就400多人，网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不知名的网络水军。
三人对视一眼！这事大了！
这是一个产业链啊！
完完全全的黑色产业链！
公关公司—策划—水军
从上到下，层层递进，再向上反馈
......
这时候张涛还在滔滔不绝，还伴着大吐苦水，说自己也是不同意，也是生活所迫，上有老下有小。
“停，说主要的，和案子有关的，没人想听你的私生活！”
“对对对！
现在各位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一定知无不言！”
张涛一副点头哈腰，积极表现，争取自己得到最大的减刑，
“你来说说，这么多人，
你是从哪弄到的？！你是怎么管理的？”
“来公司上班就是正常招聘进来的，
群里面兼职的，大多是学生或者是比较空闲的白领，会上网的宝妈，无业的青年什么的。
他们都有级别，群里群主自行管理。
“新兵”，能领取2个任务，
“上尉”，能同时领取9个任务，
最高级别的“元帅”能同时领取13个任务，还有权审核一些“新兵”所发布的帖子......”
这家伙，真是正规的团伙了，已经有体系了，管理系统都成型了！
“那怎么分辨网上那些账号是不是你们公司的？”
“是我们公司的都有登记，但是又不只是我们一家公司有水军，其他的水军公司也有啊~
警官~
假如我说出怎么分辨水军，这算不算戴罪立功啊？”
“算~
但是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有没有用了。”
“是是是~
就举个例子吧！
前阵子那个关于神话改编的电影，各位警官看过了吗？”
“看过了，挺好看的，怎么了？”秋少轩说道。
“别卖关子！
快点说！”于然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说！我说！
我这就说了~
我们的账号，从来都是只评论，设置成私密账号，
注册ID的时间都非常接近，吹捧或贬低影片的上映时间。
网名一般都会以数字、字母开头或结尾，这样是为便于分组管理。
交流论坛上“水军”的粉丝数一般只有百十个，很少有原创，互动也多以转发为主......
你用着这样的方法，就可以大概率分辨是不是网络水军~”
......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是助纣为虐！恶意竞争！”于然问道。
“我知道啊！
但又不止我们一家这么做，青城是我们茵果最大，郭城，西城，南城，都有网络水军啊，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什么钱你都敢拿？！”
张涛一看秋少轩急眼了，拳头捏的吱吱作响，又不敢嚣张了。
“我错了，我错了。
有事你找我们老板啊！
我就是个跑腿的！”
“你们老板就是钱茵吧，她现在已经进来了。
你转做污点证人，更有机会减刑。”
“我做我做！
我什么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