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警局的车上，车外的景象不断后退，方文进看着前方的景色一晃而过，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秋少轩在开车，于然和李青在刷新闻，看着现在最热的词条。
“火箭辅导班，女学生跳楼自杀！”
“疑因学习压力太大，又一学生跳楼身亡！”
......
下面的评论大多都是惋惜，也有感同身受，也有深思，也有很多杂乱的声音。
“这孩子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太可惜了，心痛。”
“现在孩子压力太大了，我家孩子才小学五年级，就要写到后半夜一点。”
“学习再好有什么用，身心健康才是真的好，360行，行行出状元。”
“这点压力都扛不住！以后进入社会可怎么办！”
“我们国家是怎么做到每一个年龄段都这么累的！”
“现在孩子太不容易了！！”
“现在孩子都是宠出来的！动不动寻死觅活！”
“救她做什么，浪费医疗资源！”
“这孩子家长高兴坏了吧，能找辅导班讹一笔钱！”
“是啊是啊，一个小丫头死了就死了，拿着这笔钱，再生一个儿子不是更好！”
......
于然看着这评论区，这孩子还没脱离危险，他们是怎么都盼着这孩子死，忍心说出这些风凉话的！
都是肚脐眼放屁！——不知道怎么想的
心咋能这么黑，嘴臭的话，要是自己上辈子的老妈看见他们，一人喂一把猪大粪！给你们洗洗~
“李胖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看还能不能搜到今天早上说咱们局打人的新闻。”
“那你搜到了吗？”
“零零散散有一些吧，营销号不发了，都是私人账号在发，大部分是私密账号，平台正在管控，但是这些个人账号太多了，删的速度赶不上发的速度。”
“怎么回事？我看看！”
李青把手机递给于然，看到了点赞量比较高的一个账号。
标题显示——警察打人！你是删不完的！我们会一直发！
视频已经做了修改，只发了于然、方文进、秋少轩、陈实的合照，几人的照片已经被打码。
“正义永存！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希望上级可以看到！”
“你们能堵住我们所有人的嘴吗？！”
“一定要从严处置！”
“就是这几个人！附下图。”发出了四人的照片。
“人肉他们！”
......
这个节奏带的可以嘛！
带节奏的都是私密账号，说得就像是自己在现场，黑子和不明真相的人跟风辱骂，
网民代入感很强，就像是自己被打了，这明显就是有人把他们的好心利用了！
每个人都心存正义，这是好事，但是有人利用了这份正义，就会变成那个人的利剑。
说钱茵没有找水军，我都不信！
搜索一下那孩子的名字，冯欣怡，已经变成屏蔽词搜索不到，
这一天，总算是还有一件事能让人松一口气。
于然心里难受，就想吐露给自己的师傅听，就是单纯的想和他说话。
“师傅，那孩子家长那边辅导班已经联系完了，家长现在正在去医院。
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有没有抢救过来。”
“什么？”
方文进一直在看着窗外，神游天外，没听清于然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刚才想说两句话。”
“嗯。”
方文进继续看着窗外，自己也有女儿，每次看见别人家孩子出事，自己就会想到失踪的方语蓉，
她失踪后，方文进始终没放下，看见什么总是会晃神的想到她。
......
会议室内，众人正在查看监控视频，投影仪正在播放昨天早上的画面，
画面不甚清晰，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得见穿着和肢体动作，
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一群学生和老师双方对峙，学生得意洋洋，出言不敬，沾沾自喜，老师紧握双拳，气的浑身发抖。
楚虹有种头一次见到这么离谱事情的感觉，语气疑惑中带着不可置信。
“我在外国上学的时候，见到教授也要打招呼问好，
怎么现在国内学风都变成这样了吗？
自己国家的传统美德都丢了？！”
“这就是为什么，今天那个班级没有班主任的原因！”秋少轩补充道。
“要是我，我也走！
谁能受得了这个气！”
“那班主任昨天辞职，今天就出事了，现在网上全是骂她的。”
“骂她干什么啊？！
她今天都离职了，辅导班出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别人可不听那些，现在都在网暴她，人肉她呢！”
“怎么没人骂校长！
那不是他的事吗！他不安排好后续工作！”
“校长说，这老师离职的时候没有做好交接，所以才出事，责任不在他。”
“什么！”
......
秋少轩和楚虹在那里争论不休，于然看着视频心想
这些孩子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了！
听着他们满口的钱钱钱，是不是现在太功利化了，反而失去了最纯粹的师生关系，最纯粹的本心？
一直说女性不值钱，造黄谣，
上一辈子铁蛋他娘在村里那么大嘴巴，也没给其他人乱扣帽子啊？
自己做童子军的时候，在学校见到先生都是要躬身行礼的，如果在路上遇到，需要站立在一旁，等老师过了自己再过。
这个世界老师和学生关系不像自己那个世界，没那么多礼仪，少了那么多敬畏，也更亲近，但是也有着尊敬老师的心。
是什么让这些孩子有了这些行为？！
谁知道呢？
......
于然看着视频思绪翻飞的时候，一个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诶~
你们看这个老师被气出门后，电摇的那小子，
身衣服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秋少轩和方文进仔细一看，还真是！
“这不就是昨天凌晨报假警的那小子！”秋少轩喊道
高玉听到后，气的瞪大了眼睛，让自己删了一晚上新闻的就是他！
“报假警？就是他啊！
假视频就是他亲爱的老母亲做的，是不是！
啊啊啊啊！！！
他知道我这一晚是怎么过的吗！”
李青看着高玉无能狂怒，唱起来。
“没错，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们的坏蛋~吴小狄~”
楚虹点点头，肯定道：
“一个报假警，一个做假新闻，可真是一脉相承的亲母子，两个人都这么能惹事，
一个折腾你们，一个抹黑你们，佩服佩服。”
......
方文进一看这群年轻人，又把话题扯远了，赶紧往回拉一拉。
“于然，那孩子的手机，技术部修好了吗？”
“还没呢，手机不止是屏幕坏了，里面的数据也需要修复，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估计一会能送过来吧。”
“嗯。那现在放一下，今天上午教室的监控录像，
看一下那孩子跳楼前有什么反常。”
“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