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凉气的大手格外体贴,手背凉的可怕,但手心却格外温热。
突然,身边的少女缓缓停下了脚步,在这条反途之上转过了身。
粉色的靴子向前迈进一步,与那双将她衬托得格外秀珍的黑色靴子抵在了一起。
她伸手轻轻环住了男人健硕的腰身,脸颊贴近他的胸腔。
“好凉。”他的衣裳竟然比这空中的冷气还要凉上几分,惹得刚投入他怀抱的少女轻声抱怨了一句。
倒是娇气得很。
可是,这任谁听了都会不以为然的话,却是让沉默了一路的男人启唇询问,“哪里凉?”
温热的掌心掌在了她的肩头,完全包裹,将怀中的少女缓缓带出了自己的怀抱。
见他终于开口,唐止雾软软地盯着他,粉色的唇瓣嘟起,可怜兮兮地对他撒娇,“哪里都凉!”
听懂了少女话中的娇嗔,徐戈无奈地弯了弯唇,还是用手捧起她白嫩嫩的小脸,亲了亲嘟起的唇瓣。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面部,唐止雾能够真真切切地感知到男人身上的温度。
“抱在怀里会不会暖和一些?”
他认真地问,但少女却是不真诚地答。
“不会!”
徐戈不信,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搂进怀里,胸腔震动,“真的没有好一些吗?”
“没有。”埋在他怀里的小脸坏坏地笑,“再紧一些。”
没察觉到奇怪的地方,徐戈便顺着少女的话照做,搂地更紧了。
“这样好些了吗?”他又问。
“不行,还要再紧一些。”下巴之下的头颅摇了摇,正午梳好的发丝垂下了了几缕,软趴趴地搭在她的颊边。
在摇晃之间,发间粉色的绒花不停地在他的眼前乱晃。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唐止雾那颗逐渐加速跳动的心跳。
这个时候,某精明的指挥使大人才反应过来少女的谎话。
他不舍得这份蜜意,更是不愿意将她推开,只是独自轻笑。
冷峻的脸上终归是重新出现了独属于唐止雾的温柔笑意。
放在腰间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冷冽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柔意,
“小机灵鬼。”
声音闷闷地,但在这分夜色之冷寂下,格外性感磁性。
唐止雾的小脸逐渐暖和了起来,一股昏昏欲睡的感觉袭来,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夸赞道,“耳朵要怀孕了。”
“嗯?”
“耳朵要生一百零八胎了。”糯糯的少女声在他的怀里隔着衣物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
徐戈使力,将她轻轻抱起,直到让那双小小的粉靴踩在了自己的鞋面上,才放松了些许的力道。
脚步抬起,就这么一晃一晃地带着怀中惹他怜爱的少女走动了起来。
墨色的衣物逐渐隐在黑夜里,从背后看去,似乎只有那一道高大的身影在走动。
但在这一步接着一步的空隙之间,那墨色的衣袍前不断地晃出一抹娇嫩鲜艳的粉色。
“耳朵是谁?她的夫君未免太不负责,竟然让她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徐戈的声音很轻,但其中的痛斥还是被风扬起,吹进了唐止雾的耳朵里。
怀中正闭着眼休憩的少女一愣,然后兀自笑了起来。
身子一颤一颤,用额头轻轻碰撞了几下他的胸膛,在男人低头疑惑之下开了口,“那你觉得生几个好?”
突然聊到这个话题,打的徐戈措手不及。
在遇到唐止雾之前,他还从未想过这个事情,一时间竟是又沉默了下来。
还以为徐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唐止雾瘪了瘪嘴,重新合上了眼睫,扭捏地轻哼了一声。
她靠在他的怀里,全然不知徐戈眼中那逐渐幽暗的眸子还有其中所闪烁的光芒。
直到两人快要走到徐府大门口时,头顶才传来男人的声音。
“雾雾。”
他轻声呼唤,让越来越迷糊的唐止雾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嗯?”
听到少女的应答之后,才正经开口回复,“生三个吧,一个从武开拓疆域,一个从文造福朝廷,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安安稳稳陪伴在我们身边就好。”
这话信息量极大,让那鼻涕泡都快吹出来的少女清醒了几分。
唐止雾将脑袋朝后移开了几分,抬眼却只能看见男人倨傲的下巴和优越的鼻梁。
“你想的真是太美了,怎么可能刚刚好就是两男一女。”唐止雾嘴上否认,心里不知为何却是有些隐隐期待。
谨之的后代必然不逊色于他。
念头这么一生,脑中突然出现三个小屁孩儿一起抱住他大腿,无奈的他抬头望着她求助的画面。
原本强压下去的嘴角在这一刻陡然弯起,少女的笑声顿时在他的耳畔响起。
“雾雾,你在笑什么?”
他不解,不明白这笑为何而来,徐戈权当她在笑自己的想法天真。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笑。”见他垂头,唐止雾便大大方方地朝他发出了邀请,
“你要不要亲我?我想你亲我。”
发懵的他全然还没适应少女突然的跳脱。
但当自己听到这么一句时,那些所有的一切问题和回答都变得不重要。
这么一个理智的人,脑中所有为其工作的细胞在这一刻全然不听使唤,宕机的过程中,只简简单单地出现一行字。
我想你亲我。
在徐府的正门口,独属于他的府邸面前,郑重地,期盼地回复了她,“我也想亲你。”
很想很想,这种唇齿相触的热烈感,让他整个人就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般兴奋。
提刀可上场斩万敌头颅,归家可安定携妻和睦。
在这关头,他竟然徒生出几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安稳度日之念。
没有前几次浓烈,热切的吻。
这一次,他嘴唇颤抖,揽住少女仰起的后脑,溺进她那双泛起涟漪的水瞳,郑重地落下一吻。
唇瓣相触,徐戈感受着这一抹温热所带来的魔力,让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
还有那从来都挺直的脊骨也甘愿弯下。
他承认,他对她是见色起意,他承认自己也是个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