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大野地里过夜。
对于一个生活在现代、习惯了暖气和舒适大床房的人来说,被突然抛到荒郊野外,并且还要过夜,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心中也充满了怨气。
然而,这正是老爷子让钱老带林千夜来修仙界历练的目的所在。
钱老让林千夜去找一些干木头和干草,要教他搭篝火。
这片地方早已经被逃荒的人们洗劫的干干净净,哪有什么木头、干草。
好在一个心善的小女孩将自己收集的木材分给了他一些。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荒原的风吹起了阵阵凉意。篝火熊熊燃烧,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林千夜躺在茅草上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来时没带食物。
钱老说,饿肚子就自己学着去打猎,学着去找食物。
脚步声响起,扭头一看是陆大海。他端着一个破瓷碗。
“小道士饿了吧,我们煮了草根粥,还抓了只野兔,一起吃吧。”
林千夜感激地接过碗,热气冲进他的鼻腔,立刻让他的空腹感得到了缓解。
“谢谢。”他呷了一口草根熬的粥,味道不是很好,但还是很感激。
“你师傅呢,他吃了没。”陆大海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老道士的踪影。
“他不在这里。” 林千夜咬了一口烤兔腿,心情有些不爽。钱老安顿好他睡觉的地方后,一跺脚就消失在原地,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阎家堡的街衢上,平静的景象突然被一粒微尘的闪耀光芒所打破。
充满神秘感的光芒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纷纷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奇景。
随着光芒渐渐散去,一个老道士在众人的注视下凭空出现。他身形瘦削
路人们被老道士的出现震撼得瞬间静默,旋即一阵骚动和嘈杂声响起。
有人跪拜在地,向老道士表达敬畏之情,认为仙人降临到他们的街道上。
许多人匍匐在地,恭敬地膜拜着,心怀敬意和敬畏。
老道士微微一笑,缓步踏向一座宏伟的花楼。
花枝招展的女伶们甩着水袖,扭着小腰旋转起舞,有些坐在客人的怀里软着嗓子唱着委婉动人的曲子。
欢呼声、笑声、音乐声缠绕成一片,场面热闹非凡。
钱老来这里一是打听阎家堡堡主的消息,二是解决温饱。
打听消息最好的去处就是花楼,这里人多嘴杂,消息灵通,可以了解到各种新闻和八卦。
钱老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酒,一碟鲜鹅鲊、和一笼糟脆筋。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华丽红衣的女子走到他面前,自信地坐下。
“道长,你是第一次来东篱楼吧?”女子笑着问。
在钱老走向花楼的同时,女人养在外面的眼线已经迅速将消息传达到女人的耳边。
一些花楼的头牌会花钱养一些眼线,主要是为了抢夺贵客资源。
毕竟大家都在同一个楼里,如果有贵客来了,你还呆在房间里等着,那就有可能错失翻身的机会。
钱老自然是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伸手一拽,美人娇呼一声,被搂入怀中。
女人见有戏,嘴角含笑为他斟满酒,眼媚如丝的靠近他的耳边说:“道长,我们家的苦醁、屠酥酒、茅柴、价格不贵,在整个北桑极地都是出了名的,要不来上一坛,喝醉了也好留在奴家的闺房,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钱老摇头笑了笑,心想和碧蓝星的酒托女的计数如出一辙。
他勾起女人的下巴:“我有事在身,且暂不能沉迷酒色,如若你能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走时候你们店里的酒我全包了。”
修仙世界古法酿酒还没失传,这些酒带回碧蓝星每一坛都可以拍卖出高价,起初林家就是做倒卖古酒起家的。
美人娇娇揉揉一笑,搂住他的脖子:“道爷有什么想问的,奴家
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里花天酒地,荒原上林千夜独自坐在山包上风中凌乱。
夜晚寒风刺骨,根本睡不着。
夜色下,林千夜环抱自己的膝盖,静静地坐在蒿草地上。寂静的夜里,他隐约看到蒿草地上有一个人匍匐前行。
他眯起眼睛,仔细凝视,那个人竟然是那个给他送柴火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蓬松的发丝乱蓬蓬地散落在额前。她匍匐在蒿草地上,小手轻轻触摸着地面,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陶罐。
林千夜好奇的走了过去。
小女孩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看见是白天的那个小道长,她急忙挥挥手示意他蹲下。
林千夜好奇地蹲下,与小女孩齐平地俯视着陶罐。他注意到陶罐上涂着一层黑泥。
小女孩轻声说:“小道长,小点声我在捉地虫。”
这时不远处地面忽然鼓起,有一只圆滚滚的鼠类动物鬼鬼祟祟地向着陶罐移动。
林千夜好奇地凝视着那只圆滚滚的鼠类动物,他注意到它身上有着奇特的花纹。
他转头对小女孩问:“这是什么动物?为什么它对陶罐感兴趣?”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压低着嗓门声说:“这是棕背田鼠,土名地虫,它们喜欢吃陶器里的虫子。”
这时,圆滚滚的棕背田鼠小心翼翼地走向陶罐,它的小爪子试探性地攀爬着罐子的边缘,舔舐着陶罐上的黑泥。
小女孩紧紧盯着猎物的动作,当田鼠爬入陶罐内时,她快步扑上,用盖子迅速盖住了出口。
随着盖子的盖上,小女孩得意地笑了笑。她对林千夜说:“小道长,快来看!我捉到了地虫。”
林千夜看着小女孩抱着陶罐开心的模样心中唏嘘。
女孩头发乱蓬蓬的,小脸黑乎乎的,还没了门牙。
在现代社会,即使是在贫困家庭,这个年纪的女孩通常也是家里的小公主,享受各种便利和优待。而她却在这个寒冷的夜晚,艰难求生。
“你叫什么。”林千夜走上前伸手拭去女孩脸上的泥土。
“我,没有名字,大人们都叫我野丫。”女孩低着头,怀里陶罐中的地虫虽然舔了黑泥,但是药性还没发作,奋力挣扎着。
“野丫…”林千夜心想估计是个孤儿。
这时,蒿草地有人走来。
“三黑一会儿你用麻袋套住货郎的儿子,大雨去击晕货郎,我去绑了那个小娘皮,到时候把货郎和他儿子卖到尸阴宗做矿奴,咱们哥三个找座山,做土匪。”
“好的大当家。”三黑搓搓手掌,想起日落时看见货郎媳妇那娇俏的模样,嘿嘿坏笑。
林千夜听见三人的对话,悄悄的跟了上去。也不是自己圣母心,爱管闲事。
人家货郎一家,在这一路上待他不错,他不忍心见他们遭受不幸。
更何况三人话语中说要今后要做土匪,就凭这一句话便可以宣判他们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