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济带兵绕到山口,战马腾冲而去,与赵昱等人成包夹之势,与平辽黑骑军厮杀在一起。 而那被徐漮湧差使走的三人,正是埋伏江楚反吃了一肚子亏的那仨倒霉蛋子。
星纪打头冲进战场,两把臂刃相互擦蹭着花火,隔着十米外,飞身腾起对着马上的李济凌空下劈,李济连忙举剑格挡,却没想到前者力道不小,自己胯下的战马受不住,顿时分不清左右脚向一侧歪去。
娵訾双臂上的金爪弹出,伏地而冲,瞬间划断了战马的后腿,这让李济直接人仰马翻重重摔在地上,长剑也顺应着失了力劲。
星纪抓住机会就对他的脖子砍去,锋刃仅仅一秒便已至其脖颈,却觉脑后一阵凉意,整个身子顿时悚怵,赶忙收刀空转向身后挡去,正好抵住了急刺而来的剑锋。
星纪对上了江楚那对谁都温和的目光,心里一阵发毛。
江楚剑加一劲,剑锋顶着交叉的臂刃直接将星纪震出,后背贴着地面滑行了好几米,双脚向抬起向后带起整个身子,手臂撑地来了个倒翻才站稳身形。
娵訾挥舞着金爪向仰翻在地的李济抓去,却被江楚用剑身穿过了爪子的缝隙直接卡在原地。江楚手腕拧转,直接将娵訾甩了出去。
江楚搀起李济,见他一副抄起剑准备迎敌的样子,“(笑)李叔,这儿交给晚辈吧。”
李济:“这腿上的伤没好利索,上阵就是耽误事。贤侄以一敌三,可要当心!”
江楚轻声应下,不待对手反应,刺眼的剑芒已至星纪眼前。可侧方突然一把长剑飞旋而来,江楚见状收起剑势,立在原地,看着赶来的玄枵——难兄难弟算是齐活了。
赵昱那边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挥舞长剑,突然感觉胯下战马向下栽倒,自己身子跟着往前倾倒,摔在了地上。面朝黄天,突然一把长刀出现在视野内,刀刃在眼中不断放大。
他浑身一激灵,迅速翻身躲过这一刀,刀刃砸在地面掀起的风甚至把他吹了一个跟头。他站起身一瞧,身前这人右手握大刀,左手握短刀,身刻“大梁”,刀刃上还有他刚才斩断马腿的鲜血。
赵昱眼神凶厉,一挥长剑,跟大梁的两把刀拼在一起,回绕的金石声悠扬不绝。
徐漮湧在不远处觑着这杀在一起的两位,搓了搓手也来了兴趣,摸摸黑狼脑袋,想亲自会会这位宁王。
赵昱侧身避开大梁一记下劈,又引剑格挡住他顺势挥来的短刀,突觉脑袋后有东西拔山倒树轰来,回头时,银刀那宽厚且锋锐的刀刃已在眼中不断放大。
眼帘中突然闪进一把飞旋的匕首,转着花一般挡在刀刃下摩擦,铿铿钢钢就是一片火花。赵昱借机拉开身位,安求客驾马接回匕首,一把抓住赵昱的手,把他拉上了马。
“殿下,我看咱的人撤的差不多了。”
“我们走!”
赵昱坐在后面,瞄准了一黑骑兵,双手撑着安求客肩膀发力,直接自马背上腾起,飞起就是一脚踹在那士兵脸上,顺手抢过了马,一块向山口奔去。
“(轻蔑)这就跑了?也没多大本事啊!”徐漮湧一手扛着银刀,一手插着腰,大步迈向山口,两眼一眺望见了那一个追着三个砍的黎江楚,舔舐嘴唇,对着身侧大梁道,“看见前面那人了吗?你也去。”
江楚这人犯贱,身边三个人,可他偏偏逮着星纪一个人砍。
星纪一边招架一边闪躲,另外两位倒是有心帮忙,但一招间就被面前这个男人打了回去,然后转过身接着追着自己砍。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赵昱跟安求客自后方驾马驰来,对其大喊道:“扶玦,走了!”
“二位先行,我自有办法追上。”说完逮着星纪接着砍。他扬剑挑开星纪交叉架在身前的臂刃,而后立马下劈,却突横来一短刀,震开了这一剑。
“嗯?(喃喃)大梁……新朋友啊。”
星纪退至三人身边,四人一排彼此相视,再次发起攻势,可怎么都没想到四个人同样没法在对方手里讨到好处。而对于江楚来说,大梁这位新朋友,自然要好生“招待”,星纪头顶上的那份霉,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大梁头上。
大梁作为一个来的帮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怨种。
江楚剑锋突刺,剑刃贴着大梁的脖子在其发丝间贯穿而过,却听“叮”一声响。大梁察觉身后来了人,立马撤开身子,这才看到徐漮湧的银刀插进地面,透着诡异狰狞的杀伐之气。
江楚刺来的剑锋直直顶在了大刀上,大刀却纹丝不动,徐漮湧施加一道劲,反而将他震退两米。
“小子,有点我眼熟啊,挺像一个人。嗯我想想……你像我杀过的一个人,叫什么来着……黎长洪对吧?”徐漮湧歪着嘴,凶狠的盯着黎江楚,眼角跟嘴角都写着来砍我的“求之不得”。
江楚:“(客气一笑)黑狼王徐将军,久违了。”
这照理说,我把你父亲宰了,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现在就算没有怒火焚身也该咬牙切齿攥紧拳头,可偏偏倒了江楚这是一星半点都不沾。他反而是出了奇的和善。徐漮湧这下就算一刀砍在棉花上,怎么也使不上劲。
徐漮湧有点愣,问道:“你爹是边关的大将军,有万夫莫敌之勇,是我平辽吞并你萧宋最坚硬的障碍。怎么你这当儿子的,屁点血气都没有?”
“我替家严谢过将军的赞赏了。”江楚完美的把该听迎进门,甚至回了礼,把不该听的拒之门外。
“你是黎长洪亲生的吗?”
“不好说,可能是。”
“……”
徐漮湧挫了挫牙,再也不想对着他咧嘴笑了。他发现自己想讥讽他,就是猴子捞月、竹篮打水,气得他抄起银刀直接向黎江楚砍去。
星纪四人见将军动手,也算机灵,各自从不同方向向着江楚攻去。
徐漮湧的银刀每次挥舞,都会掀起极为强大的风压,江楚一边用长剑格挡,一边顺应着长刀挥砍的方向,好将力道卸去一半,抽出三分神对付着轮番偷袭的星纪三人。
星纪双臂交叉,蹬地弹射,又引江楚横剑格挡,玄枵自己手握长剑从右侧奔袭,剑锋划在地面带起扬尘。娵訾伏在地面,向一头狼一样,向着江楚的腿双腿攻去。大梁自左侧旋出短刀,而后双手握住刀柄冲去,刀刃拖在地上划开裂口。
江楚瞧四人,指扶剑身,内力附其长剑,长剑瞬间隐隐震动嗡鸣。待四人就要近身时,其长剑一挥,三道剑罡直接将他们全部斩扫出去,硬生斩裂了他们身上的甲片。
江楚没来得及收力,身后破风劈来的银刀被徐漮湧似风车般举过头顶在手中旋转。他没想到徐漮湧有这一手,强大的压力气场直接压的他无法脱离原地,只能转身硬接这一记。
江楚猜到了徐漮湧手里银刀的分量,可到头来发现自己还是有所低估。长剑被银刀刀刃瞬间压在了肩膀上,银刀的自重加力劲,直接让剑身迅速爬满了裂痕,下一刻粉碎。
这重重的一记下劈隔着剑面砸在江楚肩上,使他整只右臂瞬间没了知觉,右膝直接被跪砸进地面,地面的反馈力道又让他右腿瞬间麻木,站不起身。
就这一招,江楚摸清了徐漮湧的实力,二流中位打底。
徐漮湧睨着略显狼狈的黎江楚,总算是出了口恶气!他将刀刃贴着地面,隐有咆哮声般,力拔千钧冲着江楚上竖挑劈。
江楚左腿一蹬,向后腾闪,身后星纪却再次冲着他倾倒的身姿袭来。他左手抓住没了剑身的剑柄挡在脑袋后,而后立刻松了手,于瞬息间将星纪左手的臂刃卸了下来,及时挡在身前。
刀刃挑着臂刃面,直接将江楚整个人似炮弹般挑飞出去。只有星纪在原地傻眼。
你要飞你飞就是了,顺我臂刃干什么!
赵昱跟安求客带着士兵突破了山口,与李将军的军队汇合,却突然感觉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像流星一样飞了过去,定睛一看才认出是江楚。
赵昱猛夹马腹似箭般窜了出去,奔向江楚身底,双手离开缰绳,稳稳将他接回马背后面:“这就是你的办法?”
江楚:“(轻咳)结果都一样。”
“真拿你没办法。扶稳了!”赵昱前音刚落,就听江楚在身后喷了口血,直接后倒向马下栽去。赵昱回身没拉到,眼看着他就要脑袋着地栽下去。
“诶呀你这一天天的,还是得我来啊!”安求客身子悬在马侧,一把捞住江楚,鼓足了劲直接把他拽了回来。
徐漮湧摸了摸鼻子,看着他们带着军队乌泱乌泱突围出去,嗤笑一声,跨上狼背召军回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