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这本《修炼入门手册》怎么卖？”
好听的声音听多了，这么好听的声音还是头一次听。
摊主不由抬头看向站在摊子前的女子。
一把伞，一把比绘满符文的伞更诡谲，比纯粹花朵造型的伞更美丽的伞。
从伞沿坠下的淡蓝色飘须遮掩着女子的上半身。
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飘须微晃，女子的面容在飘须后面影影绰绰、朦朦胧胧。
和她的伞一般，虚幻而妖异。
未见真容，摊主就直觉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这本手册吗？”
摊主抓起了一本《入门修炼手册》。
“不要钱。”
“这是赠品。”
“仙子可有其他看中的物品，随便买了一样，都能赠送这本手册。”
不要钱不要钱不要钱……
宋萌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所以，她宝贝得和金疙瘩一样，书皮都快翻烂的《入门修炼手册》是一本随处可见的地摊货。
还是不要钱赠品的那种？
“仙子？”
见宋萌没有说话，飘须后的目光，似乎在盯着他手中的手册，摊主心里有了猜测。
身上未穿三大宗门服饰，应该是其他小宗门的人。
他给宋萌贴上了其他小宗门、掌门闺女、头一次下山、不谙世事等标签。
“仙子有所不知，这本手册不要钱，不是它没有价值，相反，它是一件无价之宝。”
“对于我们散修而言，这本书的价值是没有办法用灵石衡量的。”
摊主摸了摸书册。
“我观仙子对这本手册十分好奇，便对仙子说一说这本手册的故事吧。”
“不知仙子可有听过流云仙长的名头？”
宋萌没有接话。
摊主笑了笑，继续道：“我就知道如此，宗门的人恨不得抹去流云仙长的痕迹，又怎会对你们这些年轻弟子说流云仙长的事。”
“流云仙长仙去三百多年，也只有我们这些散修四处宣扬流云仙长的事迹，生怕大家忘了《入门修炼手册》的作者是他。”
“流云仙长他……”
摊主露出了怀念仰慕的神情。
“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人。”
“据传，他在世的时候，宗门大半的仙子都倾慕于他。”
“爱、恨、情、仇，以一己之力搅得各大宗门腥风血雨。”
“男修对其恨之入骨，女修对其爱而不得。”
“流云仙长是一名散修，那个时候，散修并不多，因为散修想要自己修炼太难太难，没有方法、没有门路、没有资源。”
“有门有派的修士们也十分瞧不起散修们，但就在这样艰难的困境下，流云仙长作为一介散修，竟然修炼到了九阶。”
“这世间，无人是他对手。”
“于我们散修而言，他与神明无异。”
一股澎湃的情绪激荡在摊主心中，他平复了一下情绪。
“不是每一个有灵根的人都能加入宗门。”
“灵根斑驳的不收、灵根细弱的不收、灵根杂乱的不收。”
“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人想加入宗门不得加入，他们只能成为散修。”
“但成为散修后，如何修炼？”
“修炼的法子都在宗门，被宗门垄断着，没法去宗门学习，我们又该怎么踏入仙途。”
“我们不信命，只是天赋没有那些被收入宗门的弟子好罢了，又不是不能修炼。”
“可是不信命又能怎么办，连修炼的方法都不会，只能靠自己胡乱摸索。”
“最后落个灵气乱窜，爆体而亡的下场。”
“在这样的情况下，流云仙长独创了一套修炼方法，并编纂了《入门修炼手册》。”
“他说太过复杂咬文嚼字的书册不利于传播，便化繁为简，将书册编的通俗易懂。”
“不仅仅是内容，他将文字也化繁为简，更简单，让人更易学会。”
原来如此。
难怪《入门修炼手册》没有复杂和晦涩难懂的内容，她这个门外汉一看就懂。
就是这字……
是巧合，还是流云仙长和她一样，都从现代穿来，是老乡？
“有了这本书后，那些被宗门拒之门外的人也能修炼。”
“不用爆体而亡，也不用明明体内有灵根，却只能做一个凡人，生老病死，过掉短短一生。”
“有些不愿意加入宗门，被宗门管束，像流云仙长这样向往自由的修士们，也不用再逼迫自己加入宗门。”
“散修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壮大。”
“时至今日，散修的人数已超最大宗门的人数。”
“这一切，都是因为《入门修炼手册》。”
摊主看着手中书册的目光，如看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宋萌听完后，对这个大概率是老乡的流云仙长，油然生出一股感激敬佩的情绪。
是流云仙长给了他们，给了她修炼的机会。
而且，流云仙长在这本书册上面竟然没有署名。
这是一本流芳千古的书册，流云仙长却没有留名。
宋萌只能将此归结为流云仙长是一个极度高尚的人。
他淡泊名利，不在意这些，做好事不留名。
难怪过去三百多年了，只靠口口相传，流云仙长的声望在这个世界还是这么高。
“以流云仙长的能力，本可以轻松应对雷劫，飞升上界。”
“却不知为何，他在渡雷劫前自爆了。”
“有人说，是因为他得罪了天道，天道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他却让本该碌碌无为一生的人踏上仙途。”
“因他而逆天改命的人太多，天道大怒，遂降下天罚。”
“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对万物一视同仁，又怎会因此降下天罚。”
“再者，那些人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自身处境又何错之有，不偷不抢不害人，又怎会被天道不容。”
说到此处，摊主语气愤然。
为流云仙长而不平。
“更可笑的是，这些人一边造谣流云仙长，一边又觊觎流云仙长自爆后形成的九重幽火秘境。”
“呵——”
“但这些人连秘境的门都打不开，更不用说进入秘境，得到流云仙长遗留下的宝物。”
摊主冷笑两声。
“据说九重幽火秘境之门上有一副对联，上联是——”
“奇变偶不变。”
“只要对上下联，就能打开秘境之门。”
“但至今没有人对上。”
宋萌心中一动，问：“那九重幽火秘境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