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海用钥匙打开房门的锁,门里一个年轻女子已经听到他上楼的动静,早早等在门口。
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瘦小纤细,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这个年轻女子叫邓小雪,算是吴曼海的女朋友。之所以说“算是”,是因为吴曼海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定义对方。
邓小雪也是过来南方打工的,她那时候高中还没毕业,就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彼时的邓小雪就是个瘦弱的小丫头,身形很单薄。
吴曼海招她进厂的时候,看她有一些文化水平,动了恻隐之心,让她留在办公室帮忙,没让她下车间。
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吴曼海跟客户喝完酒回厂里拿钥匙,办公室里就邓小雪一个人在加班。吴曼海当时已经醉得路都走不稳了,只能喊邓小雪搀扶他回住处。
邓小雪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把老板送到家,还给老板做了醒酒汤。这种汤是邓小雪家乡那边独有的做法,醒酒效果出奇的好。当晚也没发生什么事,但就是这份醒酒汤,让吴曼海开始关注邓小雪。
吴曼海发现这个小姑娘做事很勤快。她每天早晨都早早来到办公室,把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别人上班了,她已经工作好一会儿了。同事们看她老实,还故意把自己手头的工作转给她干,她也不抱怨。
这样的员工虽然任劳任怨,但是吴曼海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不能留邓小雪。因为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是他花高工资请来的技术人才和销售精英,有邓小雪在,其他人就不能人尽其才。于是吴曼海立即整顿了办公室,并调走了邓小雪。
那如何安置邓小雪呢?毕竟对方也没什么错处。吴曼海想到家里正好缺一个保姆,就把邓小雪领回了家。
邓小雪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同事们欺负她,她不知道反抗。老板要把她调走,她也不敢问为什么。心里正忐忑是不是要丢工作了,结果老板给她开了更高的工资,让她做保姆。
邓小雪居然有些喜出望外,因为她太缺钱了。家里一天到晚给她寄信要钱,她所有的工资全部寄回家都不够。现在工资变高了,她压力减轻了,自然觉得高兴。
这时候邓小雪已经比进厂的时候丰满了许多,或许,是厂里伙食比家里好的原因。总之,她看着也有一些女人的风韵了。
邓小雪就住在吴曼海家里。孤男寡女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自然而然就睡到了一张床上。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
现在,吴曼海很自然地把手包递给邓小雪,又换上她已经摆在门口的拖鞋,然后施施然地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邓小雪又从厨房端出醒酒汤放到吴曼海前面的茶几上,柔声道:“老公,喝点汤醒醒酒吧!”
吴曼海打了个哈欠,闷闷地回应:“嗯,你放着,我等下就喝!”
邓小雪见吴曼海神情疲惫,就主动绕到沙发后面,动作轻柔地给他按摩肩膀。
吴曼海享受着对方越来越好的手艺,慢慢地睡着了。
……
相隔几千里之外,桃花屯。
傍晚的时候,张乡长又带着一群人来到赵老汉家。说是下午在邻村考察,顺便来赵老汉家吃晚饭。赵老汉对于这样的“顺便”已经习以为常,当即喊老伴儿和儿媳张罗酒席。
不习惯被一群陌生男人明里暗里打量,李桃花领着小侄子、小侄女躲到了后院。晚饭是春桃端过来的,有菜有肉,李桃花却没什么胃口。
吃完饭,两个孩子吵着要去前院看电视。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能看会动画片再睡觉。今天有外人在前院客厅里吃喝,他们的愿望显然要落空。
李桃花给两个孩子讲了好一会儿童话故事,他们才睡着。然而李桃花自己还没有睡意,于是找了一本,在灯泡昏黄的亮光下,在电风扇“吱呀呀”的转动声中,慢慢翻着,消磨时间。
前院的酒席还在继续,行酒令的声音、喧闹的声音不时传来,让李桃花感觉厌烦。
又一会儿,春桃渣渣呜呜地跑进后院。她吃完晚饭就去找村里的朋友疯玩去了,这会儿才回来,满身的大汗。
李桃花捂着鼻子:“咦,臭死了,你赶紧去洗澡!”
“不嘛,不嘛,我等会儿再洗!”春桃要往电风扇前面挤,李桃花只好挪了挪屁股,给表妹腾了点位置。
李桃花问春桃:“前院那些人什么时候走?”
“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要走了!”春桃刚才去过前院,所以知道。
“那就好!”
听到那些人要走,尤其其中还有自己相当讨厌的人,李桃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回来桃花屯暂住,刚开始还是挺舒心的,和往年差不多。回来第一天就遇到王乾,也只能算是个小插曲。王乾当天就走了,两人其实没有多少交流。
王乾这一走就是十几天,就赵老汉和春桃比较在意。赵老汉是念叨着还钱给对方,春桃则是因为这个王大哥对她又好又大方,所以挂念。
这期间,张志勇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来问赵老汉和李桃花有没有王乾的消息,显得很心急。李桃花知道,对方是急着巴结王乾。本来嘛,这种事与她无关。可是凭什么问王乾要问到她头上呢,她跟王乾又不熟!
这让她很羞恼!
更烦的是,张志勇后面还老是跟着那个叫郑一浩的跟屁虫。对方倒是不问王乾,却老是色眯眯的围着李桃花套近乎。那点儿龌龊心思,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郑一浩这个人,李桃花一点儿都不想搭理。她回桃花屯原本就是想避开众多追求者的骚扰,谁知道回来了,也同样不清净。真是烦死人了!
就像今天,郑一浩又跟着来了。她一看到对方,就赶紧躲到后院。现在对方终于要走了,她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于是李桃花哼着歌,起身给春桃准备洗澡水。农村没那么多讲究,女人夏天洗澡都是用大盆盛点水,站在里面擦洗。
李桃花关好门,把大盆放到西屋,放满温水,然后催春桃过来洗澡。
后院就客厅和东、西屋三间主房,东屋是顾秀琴和一对儿女的房间,现在王乾走了,她们娘仨又住了回来。西屋就是王乾住的那个房间,李桃花回来后收拾了一下,睡在了这一间。
春桃磨磨蹭蹭地过来,三下五除二就脱光衣服蹲到了水盆里。李桃花替表妹擦洗身体,看到表妹也发育了,心想这小不点终于要长大了。
转眼又扫到角落里堆着的王乾的物品,李桃花又祈祷王乾赶快回来应付掉张志勇。这样的话,那个跟屁虫应该就没理由上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