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渊在屋外等了良久,都始终不曾听到屋内饕餮有进食的动静,他一时有些奇怪,思忖一番后,还是决定进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有一个白色的小影子,迅速地从帝渊脚边窜了过去,趁着他再次打开房门之际,身姿灵巧地一路飞奔到司沫前面,弓起了背还炸着毛,冲着饕餮开始呲牙哈气。
“小白!”司沫惊呼一声,慌了神,小白哪里能是饕餮的对手,对方怕是一个指头就能把小白拍飞出去,说不定连吃起来都嫌塞牙呢。
饕餮倒是颇为好奇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家伙,缓慢地眨了一下比小白身子还大的眼睛,原本被薄膜附着的浑浊眼球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司沫敏锐地察觉到了饕餮的变化,她眼疾手快地把小白抱了起来,护在了怀里。
饕餮的气息愈发变得急促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口中粘稠的液体顺着嘴边都快要流成河了。
帝渊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饕餮这副兴奋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若说饕餮一直是这种状态的话,怎么也不应该拖了这么久,司沫还好端端地在站在原地,而且瞧着竟是毫发无伤的样子。
饕餮丝毫未注意到身后的帝渊,它的注意力已全然被小白吸引了,它的大脑袋猛地朝司沫怀里的小白靠了过去,吓得司沫抱着小白往后退了一大步。
小白瞅准时机伸出了爪子,一巴掌拍到了饕餮的鼻尖,但这力度对于饕餮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似的。
饕餮甩了甩头,鼻子里喷出的热乎气息连带着鼻涕似的粘液一股脑的甩到了小白脸上,让小白炸起的毛瞬间变的湿漉漉一片。
“喵——!”小白抗议,它不干净了呜呜呜......
饕餮却以为小白是在和它闹着玩,它用鼻尖拱了拱小白的小脑瓜,半点儿没意识到自己的体型有多么的庞大。
司沫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大家伙似乎并没有吃掉她的打算,帝渊同样也看出来了。
“蠢货!”帝渊低声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饕餮。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饕餮的食物一直以来都是以腐尸为主,在成为帮助帝渊处理尸体的绝佳工具的同时,也丧失了狩猎的本能。
它从来没有被投喂过活物,自然不会把司沫当成是它的食物,即便听懂了帝渊的指令,它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再者这个庞然大物常年被锁在地宫那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更是没有见过同它一般的兽类,所以在见到小白时,才会如此兴奋。
但是帝渊却太理所应当的认为像饕餮这般的上古凶兽,是什么都会吃的。
毕竟猎杀是兽类的天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让饕餮饿了整整一天。
帝渊敛下了眸子,脸色有些难看,他实在是不想亲自动手。
虽说杀死司沫易如反掌,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可他不知为何,只要看到她那双无辜至纯的眼睛,便总会想起自己的妹妹,也是这样一双干净到不染一丝杂质的琉璃眸,盯着人看时,会让人放下所有的心防。
司沫瞧见暂时没了危险,便抱着小白贴着墙根朝另一侧的窗子慢慢挪去,当她半个身子都快要爬上了窗台,却忽然听见一道阴沉的声音在自己头顶上方响起,让她的动作瞬间定住了。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它不吃你,便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帝渊一只手就把司沫从窗台上拎了下来,和拎小鸡仔似的。
“那你到底要哪样啊,”司沫真是受够了,她再也不想忍了,“谁欠你的你倒是找他报仇去啊,就只敢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真是窝囊死了!”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现在总不会比方才以为自己要死了还糟糕吧。
“你不会打不过人家吧?”司沫不忘补个刀。
“你说什么?”帝渊阴恻恻的眼神儿看的司沫心里直发毛。
“我说,你就是一个垃圾!”司沫心一横,骂出来果然觉得解气多了。
帝渊气笑了:“好,很好。”他还不知道小家伙有这骂人的本事呢。
“恼羞成怒啦?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打不过人家......唔!”司沫还未说完,便被帝渊用手指掐住了脸颊两侧,嘴巴嘟起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我改主意了。”帝渊的眸光一瞬间暗了下去,眼底幽深如海渊,是让人万劫不复的黑暗。
司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好像真的戳中了帝渊的痛处,他的眼神都和之前明显不一样了。
“住手!”当祁春看到司沫在帝渊的手上时,她惊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呵,又来一个送死的。”帝渊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待看清楚来人是祁春时,不禁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