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景走后,别院内守护的侍卫不减反增,不知为何,让司沫心头隐隐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她神色复杂地端详着云景系在她腰间上的玉佩,朗润的绯色玉佩上嵌着如烟的水波纹,她记得这枚玉佩。
常年系在云景腰间,已然成为了他身份的象征。
小时候的司沫不懂事,瞧着好看还拿在手里把玩过,谁料云景只淡淡问了她一句喜欢吗,她也没多想地点了点头,云景竟直接将这枚玉佩送给了她。
当她拿着玉佩回家的时候,被祖母看到了,那天是她头一次被祖母狠狠教训了一顿,祖母严词厉色地要求她立即将玉佩还给太子,她也不懂祖母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后来她才知道,这枚绯色玉佩是在太子满月时,崇圣寺的主持亲自开光后赠与太子的,不仅可佑太子平安,还可保国运昌盛,这可是连当时的陛下都求不来的圣物。
何况他们相府本就不能与太子过从甚密,这玉佩更是万万收不得的。
但现在,这枚玉佩正寂然躺在她的手心里,让她捉摸不透云景的用意,方才他说的话着实是惊到了她。
对于还未完全理清状况的司沫,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了。
老皇帝怎会突然便驾崩了,这里面有云景的手笔吗?
还有云景方才说让她嫁给他的话,那云笙呢?还有之前为太子指婚的祁家女子呢?
司沫想得头疼,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玉佩,在她柔嫩的掌心留下一个浅浅的压痕。
一丝不安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重,直到在别院中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终于使得这丝不安到达了顶峰。
司沫就这样看着来人明目张胆地从大门口一路走到了她的面前,院子里的侍卫仿若瞎了似的,一个个的都毫无反应。
“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帝渊笑得邪肆,但司沫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未央姐姐!”司沫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帝渊到底什么来头,可以在云景的地盘视若无人之境。
“你求别人帮忙,不如直接求我呢,省着点力气吧,小家伙。”帝渊说着又朝司沫走的近了点。
司沫后退了几步,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她退无可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沫边问边用余光扫视着附近趁手的防身物件,可惜除了桌上她吃剩下的糖葫芦,什么也没有看到。
难道她要用糖葫芦把帝渊敲晕?
“这个你就要问问云景了。”帝渊将司沫困在了墙壁与自己中间,一低头便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甜香,不得不说,这个小家伙不论在天界还是人间,都十分让他感兴趣。
“啊?”司沫不解,这个时候帝渊还有必要和她打哑谜吗。
“原本不用如此麻烦的......”帝渊的尾音仿若带着钩子,“他为了你果然什么都做得出来呢。”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本应是帝渊喜闻乐见的,可他反而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般欣喜,甚至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做了什么?”司沫的声音有些发颤,不会真的如自己想的那般吧......
“想知道?”帝渊没有马上回答,只垂眸用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瞳凝视着司沫,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的表情变化。
司沫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此刻也不过是想验证一下真相到底是否真的如她想象的那般——离谱。
帝渊修长匀称的指节轻轻划过司沫的脸颊,神色莫名,他有时还真的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家伙,她真的在乎云景吗?
怎么看起来一副与我何干的表情。
“我知道与否能改变你的目的吗?”司沫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抬头直视着帝渊的眼睛,问出的问题令帝渊一怔。
“不能。”帝渊失笑出声,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可惜了,若她不是云景的徒弟,他或许真的会考虑放她一马。
那你还说个屁呀。司沫默默在心里吐槽,她本就被云景一句嫁给他的话弄得心烦意乱,现在又出来一个帝渊非要和她打哑谜,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暴躁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帝渊想要做些什么,总归不会是好事就是了,而且看样子也没有人会来救她了......
司沫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既然如此倒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左右不过会比现在的情形还糟糕吗?
事实却告诉了她,会,而且会糟糕得多。
“这是个什么玩意?!”司沫目瞪口呆地看着帝渊打了个响指,他身后便凭空出现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大家伙,足足快要塞满了整个屋子,原本宽敞的空间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你们见过面的,”帝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司沫逐渐生动的表情,“它叫饕餮。”
帝渊突然变得有耐心起来,或者说他对司沫从来都是有耐心的,此时还颇为“好心”地为她重新介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