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云景不悦地出声,他没想过能让司沫主动,但也不想让她总是躲着自己。
“如果我不听话,你会杀了我吗?”司沫没有动弹,依旧坐得笔直,她问的认真,反而让云景一愣。
“呵......怎么会?”云景好笑地看着司沫,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连让她受一点伤他都舍不得,又怎么会杀了她呢。
“那我们拉勾。”司沫学着云景伸出了小拇指。
“好。”云景笑意渐深,话锋却一转,“不过,我会杀了她。”
这下轮到司沫一愣:“谁?”
云景勾住了司沫没来及缩回去的手指,朝门口命令道:“带进来。”
只见一个侍卫半拖着一个女子,粗鲁地将人扔在了地上,那女子也不挣扎,静静地趴着,唯有不住颤抖的身子暴露了她的害怕。
司沫狐疑地看了一眼云景,待看清地上趴着的人是谁之后,惊地直接站了起来。
“茉莉姐姐!”
她早该想到的,眼前的人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小时候他对她所表现出来的温和只怕都是伪装。
她想过去将茉莉扶起来,却被云景勾着手指拽到了怀里,她愈发对眼前的人感到厌恶了,连带着从前他身上闻着喜欢的松木香都一起让人讨厌起来。
云景看着司沫眼中明晃晃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感,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了,他将人紧紧地箍在自己怀中,仿佛只有这样贴近于她,才能欺骗自己片刻,此时她是属于他的。
“放开我。”司沫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但她此刻竟出奇的冷静。她已是气急,云景居然用茉莉姐姐的性命威胁于她!
“那沫儿听话?”他终于也可以这般亲昵地唤着她了。
司沫被迫半趴在云景怀里扭头看着茉莉,茉莉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嘴型对着她说道:不要管我。
“好,我听话。”
云景未曾料到司沫答应得如此痛快,他以为她还要同他再闹一阵呢。
“沫儿真乖。”听着怀中人软糯的嗓音,他的心情瞬间明朗了起来,纵使知道她不是出自于本心才应下自己,心中也难掩欣喜。
“那你可以放了茉莉姐姐吗?”司沫强忍着心中的烦躁,耐着性子问道。
“沫儿放心,我不会为难于她。”这意思便是不会放人了。
司沫闭了闭眼,其实只要茉莉姐姐能平安无事,她受些委屈也无妨,不就是虚与委蛇假装乖巧么,只要她愿意,这种事情她最信手拈来了。
她倒是不怕云景诓骗于她,单看茉莉仍然穿着整洁,身上也没有一处伤口,她就信他不会平白无故的为难人。
茉莉很快便被带了下去,房间里又只有云景和司沫二人了。
“我可以咬你一口吗?”司沫忽然开口问道。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她可没有这么长的耐性,她有仇当场就想报。
“嗯?”云景挑眉,这是什么要求?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这却是她第一次主动表现出与自己亲近的意愿。
司沫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询问他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
“我想咬你一口。”司沫重复道。
“咬哪里?”云景唇角愉悦地勾起,语气宠溺极了。
司沫指了指他的脖子。
“好。”这下云景的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他伸手扯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司沫低头直接便咬了上去。
云景垂眸闭上了眼,闷哼一声,一阵颤栗从被咬的地方传遍了全身,随后才是火辣辣的疼痛。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直到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松了口。
云景缓缓睁开眼,看到她嘴角的血迹,用拇指轻柔地替她擦拭掉了。
她倒是怪狠的。
“可解恨?”云景笑着问道,“不解恨再咬一口。”
司沫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为何他被咬了还这么开心,难不成是什么受虐狂?
这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仓离的声音透过门板小心翼翼地传来:“主子?”
云景知晓,若是没有要事,仓离是不会这般没有眼色的,他终是不舍地松开了司沫,嘱咐道:“有任何需求就和未央说,等我回来。”
他起身略微整理了下前襟,便阔步离开了。
“何事?”云景语气有些不悦,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
“回主子,是宫中的消息......”
......
九重天,祁春手中拿着命格书册,看着云景在人间的命格拧起了一双秀眉,她抬手在书册上拂过,画出一道鎏金的曲线。
“你疯了吗?擅自篡改天道搞不好可是会形神俱灭的!”荣桁看着祁春的动作,一把抢过了书册,他可不能看着祁春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想什么呢?”祁春疑惑地看了一眼荣桁,她可没有这个本事去直接篡改天道。
“那你是在......?”荣桁看着抢过来的命格书,上面的字符密密麻麻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提取一些关键信息罢了。”祁春解释道,她伸手翻过一页,在书册上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清一色的墨色字迹中赫然浮现出几组金色的小字。
“你瞧,这样看着是不是就明白多了。”祁春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自从掌管命格的老司天撂了挑子,再也不管命格之事后,新任的司天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话痨,上面尽是一些废话连篇,光是对云景上神谪仙般的外貌描写就占了大半的篇幅,饶是同样对云景有爱慕之心的祁春看了都无语至极。
荣桁了然地“哦”了一声,这样看着果然明了多了,他看着上面那些金色的小字也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什么“弑父”“篡位”“夺妻”......
“啧啧啧......”荣桁咂了咂嘴,不住地摇头,云景在人间玩得挺花呀。
“照这么发展下去,怕是要不好了。”祁春表情凝重,虽然她对于云景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一直耿耿于怀,但她终归是不愿看到他的历劫出现任何一点差池。
“你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别下去添乱。”荣桁警觉地听出了祁春话里的不对劲。
祁春转眸瞪着荣桁:“我下去怎么就成添乱了?总得有人阻止他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吧?”
“你果然......”荣桁深深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祁春,“天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改变。”
“放心,我自有分寸。”祁春已然做好了决定,不论结果如何,她总归是要尝试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