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小白呜咽了一声,虽然已经化为了人形,但作为小兽时的很多习惯依旧还保留着,就如同他现在正在哼哼唧唧地朝司沫投来求救般的目光。
司沫突然就有些心疼了,她不习惯归不习惯,但小白仍然还是被她救出来的那个小兽的事实却没有改变,更何况被这样一双湿漉漉的无辜眼睛看着,她更加于心不忍了。
云景却在司沫开口为小白求情前将手上的人放开了:“出去。”没有一丝感情的命令让小白瑟瑟发抖,他留恋地看了一眼司沫,极不情愿地出去了。
“师尊,您怎么了?”司沫看着云景阴沉下来的脸上,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师尊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云景不发一语,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吓到他的小姑娘,可紧抿的双唇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不佳。
“过来。”云景语音低沉,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司沫刚往前走了一步,云景就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揽了过来。
“师尊?”司沫不明白云景为何心情不好,显然他也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
“嗯。”云景应了一声,缓缓靠近了司沫,他学着方才小白抱着司沫的姿势,将自己的气息全部都沾染在她的身上之后才肯罢休。
闻着小姑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味道,云景的躁郁之气才逐渐平息下来。
他就这样安静的拥着他的小姑娘,想到述职之时天帝的话,将怀里的人愈发抱得紧了。
天帝先是例行公事地将他夸赞了一番,无非就是说他此次下凡解决心魔一事办得好极了,最后却话锋一转说起了他将要历劫一事。
“云景啊......”天帝说得语重心长,“天命难违,此番劫难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已命司天为你算好卦数。”
“对了,还有你那个小徒弟,叫她也好生准备一下。”
云景听罢额角一跳:“司沫也需得下界?”
待得到天帝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心中已隐约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便是他的劫数。
想到此,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此这般,倒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
......
景正三年,天降瑞雪,大梁云帝嫡子出生,皇帝大喜,遂满月便立为太子,更是直接取名自国号,单名一个景字。
这便是云景在凡界的身份了,身为大梁太子,虽生在尔虞我诈的帝王家,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到了第二十二个年头。
除夕夜宴,云景假借醉意提前离场,他实在不喜这样的虚伪场合,若不是听说相府家的小姑娘会来,他都不会在这里待上一刻。
但是他寻遍了宴会的角落,都没有看到那个令他朝思夜想的身影。
就算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远远地看上一眼,亦或是看着她和别人谈笑风生?无非是在平白惹他妒忌。
云景被手中的福袋拉回了思绪,香囊的味道早已消散,就连上面的福字都被摩挲得有些褪色,但还是被保存得十分完好无虞。
“景哥哥!你等等我嘛!”十五岁的云景身后跟了一个奶乎乎的小团子,此时正气喘吁吁地跑着。
“小小姐,您慢些呦!”小团子身后的老嬷嬷也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一脸担心地盯着这个小祖宗,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着了。
云景故意放慢了步调,嘴角抑制不住地牵起一抹微笑,等着身后的小姑娘慢慢地追上了自己。
小姑娘好不容易赶上了云景,白净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脸色微红地喘着气。
“沫儿许久没来宫里了。”云景似是不经意地说起,语气里却多少微含了些嗔怪之意。
司沫乃相府嫡出的孙女,祖母与当今太后的关系十分要好,加之宫里从未有过这么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太后对司沫喜爱非常,便经常召来宫里。
就这么一来二去,司沫与太子云景的关系也逐渐熟络起来。
“我跟着祖母去庙里祈福啦。”司沫摊开了小手,手心正中是一枚香袋,上面绣着福字的花样。
云景心中一动:“给我的?”
“嗯嗯!庙里的师父说这是平安福,可保佑一生都平安顺遂呢。”
记忆中小姑娘的声音逐渐模糊起来,不知为何也快要模糊了他的双眼。
“呵......”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明明是他与她先相识的,明明小时候的她对他也曾粘人得紧,明明......
如今看着这一道赐婚圣旨,他的心中只觉得有说不出的苦涩。
相府与他的胞弟睿王云笙喜结连理,那相府要嫁的女儿正是司沫,他曾捧在心尖尖的女孩如今要成为他的弟妹了。
既然她不喜欢他,又何苦来招惹他。
小时候的他性格孤傲,再者身为太子,无人不畏惧于他的身份,因此他总是孤身一人的,直到有一天在御花园中撞到了一个小奶团子。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亲近之情。
“小小姐!您别跑了!”老嬷嬷一个不留神,就让手中牵着的小姑娘寻到了机会,挣开了她的手,一溜烟跑远了。
“哎呦!”司沫跑到花园的拐角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人。
云景瞧着撞到他怀里的小姑娘,还没有御花园种的花高。
这下子可把看顾司沫的老嬷嬷吓得够呛:“请太子殿下恕罪,小小姐她不是故意的。”
“太子殿下?”司沫好奇得瞪着双眼,歪了歪头,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学着嬷嬷的话。
当时的司沫还不知道太子二字的含义,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大哥哥生得好看极了。
云景瞧着小姑娘可爱的模样,并不像旁人那样对他退避三舍,难得的起了逗弄之心。
“你是谁家的小丫头?”
“祖母家的。”司沫的回答却让云景久违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发顶。
司沫瞧着对方笑得温柔,就像府里的哥哥那般,也对他不自觉的产生了亲昵,讨好似的用头顶蹭了蹭他的手心。
在这以后,只要司沫来到宫里,便像个小跟屁虫般跟在云景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