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顿时勃然大怒,怒斥道:“住口!就算三小姐行事荒唐无礼,也轮不到你来指斥!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君梧沫神情明显一顿,这是在骂水如月还是骂她?这时听见月夫人又道:“瞧瞧你自己的样子,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大堂内气氛霎时变得诡异,凝重。被月夫人扫视的人立刻垂下头直盯着桌面,仿佛能盯出个窟窿来。
水如月吓得赶紧闭嘴,慌乱走向中央,跪下行礼道:“求月夫人饶了月儿这一回,下次月儿绝不会再犯了。”
这次她是真的怕了,月夫人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更何况还是当众说出来。就算是以前在琼落宴上带头对君梧沫戏弄嘲笑,月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做的不太过分就行。可如今却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难堪,说出如此重话。
君梧沫看着水如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的,讽刺一笑,才女就这样,该不会是花钱买来的吧?
月夫人端坐上方没有开口说话,水如月就一直跪在地上。待月夫人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水如月,心中不免一阵心疼。这孩子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心地并不坏,而且这孩子也是在为自己鸣不平,正准备开口叫她起身……
不料这个时候,君梧沫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焦点瞬间聚集在她身上,听见她道:“你们看着本小姐做什么,难道本小姐脸上有何东西?”
“没,没有……”
“水如月,看你说话行事,哪点像是才女该有的样子,本小姐现在严重怀疑你这个才女的真实性。”接着,君梧沫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拉长尾音道,“哦,本小姐懂了,你这才女,难不成是花钱买来的?”
水如月顿时气急道:“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你自己名声败坏,就来污蔑我。”悄悄地向跟她一起来的那名身着红袍女子使了个眼色。
水如月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君梧沫的法眼,她倒要看看这位兰沄儿能说出些什么,这两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君梧沫嘴角微微勾起,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兰沄儿眼中略显迟疑,但最后还是开口道:“三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您不能因为水大小姐指责您不懂礼节,不尊重长辈,您就随意污蔑水大小姐。”
“本小姐什么时候随意污蔑水如月了?本小姐只是说出心中的疑惑而已。”君梧沫倏尔瞪大眼睛,惊讶道,“难不成这才女真是花钱买来的,这么经不起质问?”
兰沄儿一下被噎住,转头朝水如月看去,但立马又撇开了。
“看来这才女真是花钱买来的,没想到啊!”君梧沫摇了摇头,道,“本小姐可第一次听说,这才女,还可以花钱买,真是稀奇。”
话一出,兰沄儿顿时傻眼了,没想到这君梧沫会这样说,她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伶俐了?
水如月则狠狠瞪了兰沄儿一眼,然后兰沄儿便抿着嘴,低下了头。水如月藏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握紧,显然十分愤怒。不过,水如月却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她深知此刻不便发作,只能忍下这口气,待以后再找机会报复回来。
正在这时,兰沄儿突然抬起头,像似做了决心般,对着君梧沫道:“三小姐,你敢不敢同水大小姐比试一番?”
“本小姐为何要与她比,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兰沄儿一愣,继而嘲讽道:“三小姐这是怕了?”
君梧沫摊摊手,无所谓道:“本小姐为何要怕?本小姐又没说自己是才女,既然不是才女,干嘛要比。就算本小姐侥幸赢了,那又如何,不过就是赢了一位名不副实的人而已。而且,本小姐何须靠这来证明自己。”
君梧沫斜眼瞟了一下水如月,又道:“本小姐可不像某人明明自身实力不济,却还要为了区区的浮名虚利就做下‘欺世盗名’之事来。”
然后用极为认真的眼神,及一副担心、惋惜的模样,对着水如月道:“水大小姐,你就不怕被有心人传出去,说你才不配位。你说你长这么好看,为何就是没脑子呢,居然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来,真是白瞎了这副漂亮的脸蛋,可惜啊!”
君梧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拿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说了这么多口都渴了。
水如月怒气起身,但立马又跪下了,指着君梧沫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听得:“你……”
“你什么你,说不出话来就不要说。放心,这里没人当你是哑巴。”
众人坐在位置上使劲憋笑,生怕笑出声来,从而引火上身。
紧接着,君梧沫又道:“兰沄儿,你出门从来都不照镜子的吗?你看你满脸的皱纹就不要学十几岁的小姑娘装清纯,人,必须得服老。而且,今天这里又没有旁人都是熟识,何必呢!”又上下扫了她一眼,眼神诚恳道,“还有,这大红色衣袍真的不适合你,穿成这样出去你害不害臊。”
“你……你……”
“你什么你。怎么,你也跟水大小姐一样结巴了?”忽然,君梧沫放下零嘴,直起身子,盯着兰而姑娘又道,“难道你在家中从来都不照镜子的吗?”
“……你……”
君梧沫重新靠在椅背上,一副明了的样子,懒懒道:“哦,本小姐懂了,这也难怪,毕竟长成这样,莫说别人,自己看了都要吓一跳。”
此话一出,众人实在是憋不住了纷纷笑出声来。
兰二姑娘显然气的不轻,怒往君梧沫的地方而去,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月夫人呵斥下跪。
“够了!你们都是世家贵女,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月夫人恕罪。”
月夫人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兰二姑娘,没有理会对着君梧沫道:“尤其是你,身为君家三小姐应该以身作则才是,怎能如此系风捕影。”
君梧沫敷衍道:“小姑母说的是。”心中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盏,自顾自地喝着茶水。
月夫人面带愠色,怒意未消道:“还有你们两个也是,你们有把君家、有把三小姐放在眼里吗?!”
“月夫人恕罪。”
片晌,月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无奈道:“都起来吧!”
“谢月夫人。”
紧着,月夫人朗声道:“来人,把前段时间厨房新研究的秘制荷花糕、芙蓉糕等先端上来。”很明显月夫人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追究谁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