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礼礼抱着大腿在沙发上玩手机,身上那条红裙垂在小腿边。
宋鹤鸣不知道她手指飞快,到底在和谁,在聊着什么。
八成是宋知景。
以前他没和他们一起回宋氏公馆之前还不知道,原来秋礼礼和宋知景有这么多共同话题。
发小圈子一样就算了,吃喝玩乐的爱好也能衍生出那么多共同兴趣。
他去倒了杯热水。
静静地放到秋礼礼手边。
她没抬头,还在打字。
宋鹤鸣心里有点气自己。
瞧他这不值钱的德行。
以前被人姑娘死命追的时候,端着架子,天天让她离他远点儿。
现在姑娘不理他了,他反而像个小狗一样凑上来。
小狗打开公主扔在一旁的巴斯克盒子,就着她用过的小叉子,低头尝了一口。
没话找话:
“告诉宋知景,奶油味道有点甜了,火候过了,有点焦糖味。”
总而言之,就是没他做的好吃。
明天,他就能做个更好的巴斯克出来。
“哦,我转告他。”
秋礼礼答应,她手指还在打字,几乎没有滑动屏幕的动作。
宋鹤鸣太阳穴神经一跳。
果然——
她就是在和宋知景聊天,还聊得这么投入。
连他给她整理了睡衣开了空调换了床单倒了热水都不知道。
他就是上赶着来伺候她的。
“其实我觉得还可以啦。”秋礼礼终于抬头冲着宋鹤鸣笑了一下:
“刚出炉的巴斯克才是最好吃的,餐厅应该比这个新鲜。”
宋鹤鸣慢吞吞地嚼着巴斯克,眼睛盯着秋礼礼:
“一般般,能拿得出手。”
他不喜欢太甜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宋知景做的甜品确实还不错。
不甜不腻,饭后来一块刚刚好。
嘴里的味道是甜的,但宋鹤鸣此时此刻心里酸的要死。
他不想再看见秋礼礼抱着手机和宋知景聊天了。
宋鹤鸣转身往浴室走:
“我去冲个澡。”
拿着睡衣,毛巾进来的浴室的时候,宋鹤鸣被酸气包住了心脏,来不及多想。
衣服脱完了,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那层边界好像在秋礼礼身上失效了。
明显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样好像不妥。
但他偏偏又做了很多不妥的事儿。
礼礼还在外面的沙发上玩手机呢。
她只要起身,走几步,就能进洗手间了。
他的规矩和原则再一次消失。
宋鹤鸣觉得心累,他的矛盾来自于他完全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而且一切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
只用了几分钟,宋鹤鸣就快速洗完了。
走出去的时候,他身上穿着新买的家居睡衣。
秋礼礼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在沙发上蜷缩地更厉害了。
宋鹤鸣出来,两个人眼神对视。
宋鹤鸣立刻就发现了秋礼礼有些不对。
她头发垂落在两颊也没有撩开。
宋鹤鸣快步上前,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
那张小脸刚露出来,宋鹤鸣就看到了秋礼礼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瞳仁又黑又亮。
她身体不舒服,疼痛让这双眼睛沾了点破碎的可怜。
“怎么了?”
宋鹤鸣音色有些焦急,他抬手下意识地试了试秋礼礼额头的温度。
秋礼礼摇头:
“宋鹤鸣,我没有发烧,我是痛经。”
宋鹤鸣怔愣几秒,反应过来后,喉结飞速蠕动。
他哑声问:
“严重吗?要抱你去医院吗?”
宋鹤鸣没接触过女人,对痛经这种事情处理更谈不上游刃有余。
他看秋礼礼痛得脸色有些惨白,刚刚的气郁也被抛到九霄云外。
秋礼礼摇头:
“我就是例假第一天疼,过去了就好了。”
说完秋礼礼又想了想,问:
“你能帮我去药店买点止疼药吗?布洛芬就好,另外我还需要夜用的卫生巾,怕晚上睡觉会弄脏睡衣。”
宋鹤鸣想了半天,若有所思:
“夜用的有什么特点吗?”
秋礼礼大概比划了一下:
“这么长。”
对上宋鹤鸣迷茫的眼神,秋礼礼又作罢:
“算了,你看清楚说明,总之就是...越长越好。”
-
一个小时后。
宋鹤鸣重新出现在了刚刚买东西的那家便利店。
货架上一排排卫生巾眼花缭乱。
宋鹤鸣耐心地蹲下腰,一点一点看着各种类型。
他之前从没想过,这玩意儿除了品牌很多,还会按照功能,纱网,长度,香型各种划分。
首先有香味的就得排除,对身体不好。
然后他低头看了一圈,没什么把握,又拿起手机搜着品牌,看下网上的评价对比。
一个高个大男人晚上十一点多出现在便利店卫生巾区域。
还挑选的十分认真。
和周围的环境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旁边路过一个母亲,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肥嘟嘟的小男孩。
小男孩和宋鹤鸣一样,从没看见过这种奇怪的商品,他指着货架上的东西好奇地问妈妈:
“麻麻,这些小方块儿是做什么的呀?”
年轻的妈妈并没有在意宋鹤鸣在干什么。
给自己的女朋友买卫生巾并不奇怪,尤其这种半夜出来的。
她边挑选边回答自己的儿子:
“这个叫卫生巾哦,女孩子用的。当女孩子需要用这个东西的时候呢,就说明她有生宝宝的权利了。并且她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了,那你身为男孩子,当女孩子用这个的时候,你就得多关心关系她了,明白了吗?”
“哦~”小男孩拖着童稚的音调乖乖点头。
很快他指着宋鹤鸣问自己的妈妈:
“可是这个大哥哥也在买呀,他也有生宝宝的权利了吗?”
小男孩咬着手指,仿佛在做着很深刻的思考。
这明显和幼儿园老师教的不一样呀。
还没等妈妈开口解释,小男孩又伸手指了指宋鹤鸣:
“那麻麻,我们是不是要关心一下这个可以生宝宝了的大哥哥呢?”
宋鹤鸣:“....”
清脆的儿音字字清晰,落在宋鹤鸣耳朵里。
染红了他的耳根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