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战场上只要能赢,使些手段又如何?”阿木尔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林中听着尤为刺耳:“你以为孤去京城只是为了求娶公主吗?孤不过是为了安插眼线好顺利将晋王妃带离京城而已,有她在孤的手中,孤相信此战一定是孤赢。”
苏樱却突然笑出声来:“阿木尔,你一个北辽的蛮子妄图通过卑鄙的手段令整个夏照国的臣民屈服,你未免太小看我和王爷,今日我们夫妻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得逞。”
“晋王妃倒是个仗义的女子,这般美貌。让孤杀了你,倒是可惜了。”阿木尔对她的讥笑不以为意。
司徒晋冷笑道:“王妃说得对,不过阿木尔你未免笑得太早。”
说着,司徒晋突然从腰间掏出长鞭,那长鞭穿过人影,眼看着就要揽住苏樱的细腰,苏樱身边的小乞丐却突然松开苏樱,手中的刀迅速缠住司徒晋的长鞭。
然司徒晋却突然转了攻势,长鞭朝着一旁的阿木尔而去,阿木尔一时不察,竟被那长鞭狠狠打在脸上,脸上一痛,他伸手捂住了左脸,清晰看到沾染在手中的鲜血。
此时的苏樱却从腰间掏出一把药粉,迅速洒向身边的人,趁着众人不备,拉着落落朝着对面跑去。
然苏樱还未来得及跑到安全的范围内,却见沈遇手里紧紧握着匕首,狠狠插进了司徒晋的胸口。
司徒晋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此刻的沈遇眉目冰冷,眼底没有任何感情一般,将司徒晋一掌打下断崖。
苏樱浑身一颤,震惊,害怕,恐惧在眼里纵横交织,犹如一张密密的网。
“王爷!”
凄厉的声音响彻整片丛林,苏樱看到司徒晋坠落的一瞬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来不及多想。
她松开落落的手,毫不犹豫冲了过去,没有丝毫的停顿,随着司徒晋坠落的方向苏樱跟着跳了下去。
“姐姐!”
“王爷!”
司徒晋身边的所有暗卫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震惊地往悬崖下方看去。
落落跟在苏樱身后,眼睁睁看着苏樱跳了下去,喊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可置信。
她飞快地跑向悬崖边,想要去抓住苏樱,却被一旁的沈遇揽住腰身,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落落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遇,歇斯底里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王爷,为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直到落落喊出声,司徒晋身边的暗卫才反应过来,纷纷将手中的剑指向沈遇。
一旁的阿木尔此刻却拍了拍手掌走到沈遇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愧是北辽的三皇子,阿木其,父皇若是知道你亲手杀了晋王,一定会非常欢迎你回归北辽。”
“阿木其....”落落喃喃念着这几个字,怔怔地看着沈遇问道:“你是北辽人,还是皇族之人?”沈遇看着落落眼底的恨意,他声音沙哑说道:“是!”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你的伤是假的,你说你失忆,忘记以前的所有事,都是假的,你不过是为了接近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就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对吗?为了通过我接近晋王,所以今日北辽能顺利进入晏城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落落从没有像今日一般厌恶一个人,偏偏此人还是曾经许诺过要娶她之人。
多可笑,北辽人杀了他的家人,蛰伏在她身边这么久她居然没有发现,她还将此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
“不是的,姐姐,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装失忆,我没有杀害你的父母。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沈遇看着逐渐对她失望的落落,他拼命的想要解释。
可是这些解释在落落看来越发可笑,她用力推开沈遇,突然拔下头上的金钗,抵在脖颈之上,眼神冰冷地指着身后晋王府的暗卫说道:
“若你真的喜欢我,那便放了他们。你若是敢将他们赶尽杀绝,那今日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沈遇慌乱地看着眼前的落落,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姐姐,我都听你的,我放了他们,你快将手中的金钗放下。”
一旁的阿木尔见状却命人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面前的几人,丝毫没有因为落落的话而想要放过王府众人。
沈遇怒视着身边的阿木尔,突然身影移动,很快便将手中的匕首抵在阿木尔的脖子上:“你做什么?让他们放人!”
阿木尔皮笑肉不笑说道:“弟弟何必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咱们的大事,这些人若不趁着此刻的机会铲除,日后便是隐患。”
沈遇气急败坏说道:“你给我闭嘴,让他们放人,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别冲动!”阿木尔显然便没有放人的意思,沈遇又岂会看不出他的意图,他将手中的匕首往前推进几分,沉声说道:“姐姐若出事,我便杀了你!”
阿木尔感受到脖颈间温热的血缓缓流出,这才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收起你们那的弓箭,放他们离开!”
身后的人让出一条路来,晋王府的暗卫看着沈落落说道:“表小姐,属下等不能丢下您不管。”
落落闭了闭双目,死死忍着眼底的泪水,哽咽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王爷和王妃,若能用我的命换你们的平安,我也知足了。你们赶紧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那些暗卫不肯离开,落落朝着他们吼道:“难道你们不想为你们的王爷和王妃报仇吗?快走!再不走,我便死在你们面前。”
那些暗卫相视一眼,知道落落已经下定决心,当即飞速逃入密林之中。
崖边寒风呼啸,吹得落落单薄的身影在风中飘摇。
她眼底眸光黯淡,是一种悲伤到极致的平静与冷淡。
“姐姐,我来陪你。”
说着她闭上双眼,举起手中的金钗朝着自己胸口扎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沈遇用手紧紧握住了那支金钗,手掌被扎得鲜血直流都不曾松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