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晋在一旁看着自己父皇说得阿木尔在一旁都插不上嘴,看他不经顺眼了几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看着被司徒凛说得毫无反击之力的阿木尔,越发觉得自己昨夜的举动果然是明智的。
他当时也是一时脑子一转,也多亏了昨夜阿木尔自己策划的那场刺杀,不仅解决了骄阳的和亲问题,还顺便出了口恶气。
阿木尔在宫外被司徒晋明嘲暗讽,到了宫中本来想趁机告司徒晋的状,没想到还未开口便被司徒凛将话都堵在喉咙处。
他默默咽下这口气,低声说道:“多谢皇上!”
司徒凛挥了挥手:“太子先出宫吧,老七,你留下!”
等阿木尔和卫璇出了殿门,司徒凛看了眼司徒晋说道:“你可知昨夜阿木尔为何刺杀你的人?”
司徒晋挑眉道:“儿臣也觉得奇怪,沈遇与他不过初次见面,在宫中也并未发生什么冲突,怎么突然就遭遇了刺杀?”
司徒凛微眯着双眼:“此事虽说解决了目前的难题,可到底还是将卫家推到了北辽那边,朕就怕他们早就勾结到一起了。”
司徒晋却满不在意说道:“难道父皇以为卫璇不嫁给北辽太子,他们便不勾结在一起了?北辽太子突然来朝,怕也不过是来探听虚实的。”
“他带来人的各个武艺高强,分明就是为了探听情报,昨夜沈遇出手便杀了一半,正好趁此机会派人将驿馆看守起来,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司徒凛叹息一声:“看来这一仗不可避免啊!”
说着又看向司徒晋:“那个叫沈遇的倒是个人物,既然是你麾下的,你一会去内务府挑些赏赐给他,另外若是出兵,你看着给他个职位!”
司徒晋毫不客气拱手说道:“儿臣代他谢过父皇!”
阿木尔出了宫将卫璇送回卫家便马不停蹄回了驿馆,走到门口才发现驿馆已被重兵包围。
他问原因,沈如明只回了一句:“皇上吩咐的,怕太子殿下再受到惊扰!”
阿木尔没有说话,进了屋内,见到其木格,兜头边给了他一拳。
其木格自然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跪在地上任他拳打脚踢。
等他踢累了,阿木尔才问道:“查清楚他的身份没有?”
其木格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将一张纸条递了上去:“这是暗卫死之前传出来的消息。”
看到纸条上的字,他这才露出笑意:“果然是这个小野种,还以为长大了孤便认不出来了。”
“想要逃离孤的掌控,做梦!”
“不过看他今日的样子,怕是真的忘记了。不如让孤帮帮他,恢复恢复记忆!”
说着他朝着其木格说道:“你晚上想办法出去一趟,亲自去,不要叫外面的人发现了,去沈府探探路线。”
其木格抬眸看了他一眼:“殿下,皇上出门前交待过了,让您不要在夏照国惹事,昨日我们便损失了十多个暗卫,属下回去没法交代!”
阿木尔潋了笑意:“孤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许告诉父皇,特别是昨夜的事情。”
其木格低着头不做声,阿木尔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你是孤的奴才,孤让你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少废话!”
其木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又重新跪好:“奴才遵命!”
.........
晋王府内,沈遇一到王府便朝着落落居住的院子而去。
苏樱正在里面诊脉,落落倒是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摔下马的时候撞到头,如今还昏睡着。
苏樱见沈遇身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担忧道:“你如今受了伤,就该好好待在府中休息,总这样跑来跑去,不要命了?”
沈遇双眸清澈,微微笑道:“王妃不用担心,我没事!”
苏樱又想起他昨夜将落落抱回府中的情景,那双眼眸里含着滔天的怒意,红色血丝布满整个眼眶,戾气盛人。
直到她确诊落落没有大碍,他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如今看着那双清澈的双眸,她差点以为昨夜那人不是沈遇。
“阿遇,昨日你们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北辽国的太子为何要刺杀你?”
沈遇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卫璇说要和姐姐比试,从中使诈,我拦下了,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和那个太子说过话,只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挺吓人!”
苏樱思忖片刻:“这么些时日过去了,你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吗?”
沈遇摇了摇头:“想来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事,记不起来于我而言或许是件好事!”
苏樱将他手上的纱布轻轻解下,边涂药膏边说道:“难道你打算这辈子就这么不知道自己来处的过下去?人总要找到自己的根,日后你若是想要娶亲,也得有父母替你张罗。”
沈遇表情明显怔愣了一下,低声说道:“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苏樱安慰道:“或许你是和他们走散了,被坏人盯上了。”
沈遇苦笑道:“当初我的伤是王妃治好的,王妃也说过有些伤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若他们真的想要找我,这么多年总不能一点音讯都没有吧!”
“我如今已经在沈府扎了根,沈大人,沈夫人和姐姐对我极好,如同家人一般,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姐姐救了我,我便一辈子守着她,不离不弃!”
沈遇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样子极为认真,像是在立下誓言一般,眼神一瞬不瞬盯着床上的落落。
苏樱看着以前已经渐渐长大的少年,突然觉得他与自己以前看到的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
这世间的人总喜欢用诺言来承诺未来的事情,可未来的事情瞬息万变,要守护着诺言何其艰难!
北辽太子折了十几个暗卫只为刺杀一个与他只见过一次面的沈遇,绝非偶然。
苏樱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落落,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若眼前的阿遇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便简单多了。可若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