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疼得忍不住咬紧嘴唇,然而隔着漫天的飞雪,沈遇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痛苦。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往手上扎去,翠衣见到这一幕,笑得张扬。
然那匕首并未落在沈遇手上,而是穿透纷纷扬扬的白雪,准确无误地射入翠衣的喉咙,翠衣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起,便直直倒了下去。
下一秒,落落被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颤抖着问道:“翠衣怎么样了?”
耳边传来沈遇温柔的话语:“别看...我送你回房。”
倚红楼最高层的房间内,许久没有亮光的屋子今夜居然燃起了一盏微弱的烛光。
司徒炎在房间内踱来踱去,他与翠衣约定好,她已经顺利进去晋王府,今夜便会有音信传来。
暗道内传来机关开启的声音,司徒炎眸光一亮,赶忙走到暗室门前,然他期待的人并没有出现,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异样的香味,他只觉得眼前一暗,倒下去的最后时刻隐约看到两个男子身上背了个东西走了进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冷水激醒的,映入眼帘的便是沈如明严肃的面容。
司徒炎这才看清整个屋子站满了官兵,他猛然想起自己昨日在倚红楼,他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自己身边似乎躺着一个人,他侧头过去一看,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他身边的女子正圆瞪着双目,微微张开着嘴唇,那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甘,最可怕的是她半边身子几乎被鲜血染红,颈部的伤口因为天气的原因,血液已经凝结,伤口上看去极为可怖。
她脸上竟然还带着几分笑意,司徒炎一把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他身上也沾满的鲜血。
他猛地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颤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如明沉声说道:“太子殿下,这话应当本官问您,这凶案现场就摆在大家眼前,太子殿下不应该解释下吗?”
司徒炎反应迅速,马上联想到自己昨夜晕倒前的一幕,他辩解道:“孤....孤昨夜中了迷药,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如明稍稍站直了身子,恭敬地道:“下官打听过了,这倚红楼的这房间一般是不开放的,这个死去的女子便是倚红楼的老鸨,只是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天黑开始这个房间便亮着灯,有客人通过映在窗纸上的人影判断里面一直有一个男子在里面,似乎是在等人,今天早上见烛光还亮着,楼内有一个住宿的客人便擅自上来瞧了瞧,结果便发现殿下和这个女子,于是便报了案。”
“那又如何?又没有人亲眼看到孤杀人,你又怎么证明这人是孤杀的,孤说过了昨夜是被人下了迷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这里,定然是有人害孤。”司徒炎冷着脸说道。
沈如明沉吟片刻道:“下官自然是相信太子殿下不会杀人,只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下官也是秉公执法,还望太子殿下配合。”
“配合?孤什么都没做过,你让孤如何配合?”司徒炎愤怒说道。
沈如明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愤怒,沉声道:“殿下是太子,殿下的案子下官自是无权审理的,下官定会将此事上奏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司徒炎冷眼瞪着沈如明:“好你个沈如明,你这是存心要跟孤作对是吗?”
沈如明肃声道:“臣乃父母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殿下是犯罪嫌疑人,还请殿下随下官去一趟京都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司徒炎冷冷道:“孤没有杀人,凭什么要去?”
沈如明朝着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道:“殿下,下官得罪了。”
一旁的侍卫不由分说上了前,将司徒炎紧紧扣住,司徒炎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沈如明,你给孤等着。”
倚红楼的其他人也被带回衙门,司徒炎到底是太子,沈如明也不敢对他用刑,但倚红楼中的其他人都没有幸免,一一被用了刑。
里面的姑娘倒是硬气,什么也没说,但沈如明发现了那条通往外面的暗道。
沈如明上奏的折子当天便到了司徒凛的手上,他看着那折子越看越烦躁,当即说道:“派人去将太子带到朕面前来!”
司徒炎很快便被带到了司徒凛面前,司徒凛面色青白,撑着桌沿起身,一步步走到司徒炎面前,痛声道:“你一直都是朕最疼爱的嫡长子,朕倾尽心里培养你,如今的你竟然还敢出入青楼,在青楼中杀人。”
说到痛心之处,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说,你究竟为何出现在倚红楼?”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司徒炎含泪抱住司徒凛的腿:“儿臣自小受父皇教诲,又怎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来,那女子不过一个妓女,儿臣若是喜欢大可以光明正大将她带入东宫,又岂会杀了她还睡在他旁边,等着人来抓儿臣,此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嫁祸给儿臣,求父皇明察。”
司徒凛盯着司徒炎道:“就算那女子不是你所杀,可和你一起出门的下人招供,说确实见你从暗道进入倚红楼,你这又作何解释。沈大人也查到那倚红楼原是卫家名下收集情报的组织。”
“而死的那女子在卫营死后没过几日曾进入过东宫,后来还暗藏在沈府。”
“老七离开京城的时候将沈大人的女儿接入晋王府,那女子也一起去了晋王府,昨夜晋王府有人来报,她暗杀苏樱未成,畏罪潜逃,今天早上便被人发现死在倚红楼,而你恰好也在房内,你敢说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敢说你与那女子从来不相识?你敢说她不是你派去暗杀苏樱?”
司徒炎脸色血色瞬间褪尽,虽然翠衣确实不是他杀的,但其他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他喃喃道:“不关儿臣的事,此事是老七陷害我的,父皇,老七肯定没有经过传召便私自回京,此事定然是老七陷害儿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