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荣郡主扶着婢女的手,迈着轻盈的步子笑着走到春兰面前,春兰见她笑得不怀好意,又步步紧逼,只得往后退去,待退到苏樱身前的时候。
昌荣郡主脸上的表情豁然色变,蓦地抬起手,便往春兰脸上招呼而去,春兰吓得闭上双眼,久久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她微微睁开眼,然那巴掌却定格在半空中,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昌荣怒眼看向抓住她手腕的苏樱,冷若寒冰的声音自唇间发出:“你的婢女对我大呼小叫,不懂尊卑,我替你教训她,你竟敢抓着我的手,来人啊,给我教训教训这对不知死活的主仆。”
昌荣郡主身后的侍卫听到主人的命令,纷纷准备上前。
“谁敢?”苏樱眼神冷漠扫过那些侍卫,昌荣身边的侍卫一时间不敢上前,站在原地迟疑不定。
昌荣的手被苏樱死死捏住,皓白的手腕顿时红了一片,她用力甩开苏樱的手,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郡主,今日之事是我的婢女鲁莽了,郡主若喜欢这尊玉佛,我让与你便是。”
对于苏樱的好言好语,昌荣郡主嗤之以鼻:“你又没有付钱,买东西向来都是谁出的银子多,东西便归谁?哪里来的你让我一说。”
苏樱神色淡淡说道:“郡主若觉得这样说能让你心里舒服些,那你便这样认为吧!”
说着苏樱也不与她啰嗦,朝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们走!”
昌荣郡主脸色异常难看,她在太后身边待久了,向来只有人曲意逢迎她,那些奴婢也是她想怎么收拾便怎么收拾,今日遇上个硬茬,自然心生不满:“果然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如此尊卑不分,见了本郡主都不行礼!”
说完这话,她朝着后面的侍卫说道:“来人啊,将他们一起抓了,一并带回侯府好好管教一番。”
“我听说郡主一直跟在太后身边,已经许多年没有进京,今日你抓我倒是容易,只是.....你想好抓我的后果了吗?”
苏樱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在场众人纷纷色变,连令昌荣郡主都忍不住侧目。
昌荣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旁的红菱附耳说道:“郡主,咱们刚回京,这京中许多贵人都不认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可不好,太后也交待过,让郡主在这京中安分点。”
对视了良久,昌荣只得朝着那些侍卫挥了挥手,侍卫纷纷退到一旁。
苏樱带着一行人出了那家店,直到上了马车。
春兰才低着头说道:“王妃,我今日是不是给你惹事了?”
苏樱笑着摇摇头:“你啊,总是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性子,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了。”
“可她太嚣张了,就算是骄阳公主见了您也是恭恭敬敬的,她不过一个郡主,竟在大街上如此刁蛮,您就应该亮出王妃的身份吓一吓她!”
苏樱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她可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让她先行入京打点,自然是对她信任有加,若今日用身份压她,日后不是让人拿了话柄。”
说着苏樱掀开车帘问幕影:“你可知道昌荣郡主的信息?”
幕影拱手回道:“安平侯是当年拥立皇上登基的股肱之臣,她的妻子赵氏是太后的妹妹,两人成亲之后,诞下一子一女,昌荣郡主赵子君自幼跟在太后身边,太后对其宠溺有加,亲封昌荣郡主,荣宠不断。”
“仗着太后的宠爱,昌荣郡主便养成了骄纵嚣张的性子,她虽自幼跟着太后礼佛,却丝毫没有受到一丝佛法的洗礼,对身边的奴婢动则打骂,如今来了京城不过两日,竟如此嚣张,我们以后少不了与他打交道,王妃,要不将此事告知王爷?”
“那倒不必,只是斗了几句嘴而已,无妨!”苏樱若有所思道。
倒是一旁的春兰不服气说道:“要我说就该告诉王爷,以王爷的性子定然会好好教训她一番。”
“春兰!”夏雨在一旁轻声喝道:“王妃的话你如今都听不进去了。”
春兰讪讪咽下嘴边的话。
苏樱睨了春兰一眼,轻言道:“她又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是因为出身高贵便自觉高人一等,不将普通百姓放在眼中,若我告诉王爷,让王爷去教训她,岂不是和她一样仗势欺人?”
“你自知仗势欺人的做法不对,何苦又让王爷去教训她?”
春兰皱了皱鼻子说道:“奴婢知错了!”
而这边的昌荣郡主赵子君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让身边的侍从跟上苏樱一行人。
良久,那侍从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属下见到她们的马车前挂了一个晋字,应该是晋王府的马车。”
红菱听到是晋王两个字,诧异说道:“郡主,奴婢听宫中的宫女们说这晋王很宠爱晋王妃,连皇后都吃过不少闷亏,今日咱们得罪了晋王妃,若此事被晋王知道不会找上门来吧?”
“闭嘴,王妃又如何,还能大过太后吗?有姨母为我撑腰,我还能怕他?”赵子君正烦躁着呢,听到红菱在旁边喋喋不休,心情更加糟糕。
红菱讪讪咽下正准备说出口的话,她从小跟着赵子君,自知赵子君脾气暴躁,若不是她懂得察言观色,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店里的掌柜小心观察着赵子君的神色,迟疑着不敢上前搭话,这时,赵子君突然转身,眼神再次落在那尊玉佛身上,看了良久,终于朝着掌柜说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帮本郡主将这玉佛包起来。”
那掌柜的急忙应声,生怕得罪了店里这尊大佛,接过红菱银票的手都在发抖,她虽没见过这位郡主,但是刚才那位王妃他可是知道的,幸好晋王妃走了,不然若是在这店里起了更大的冲突,他这店就别想开下去了。
直到赵子君一行人走出了店门,掌柜心中提着的那口气才敢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