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营浑身一颤,皱眉说道:“娘娘,此时不可自乱阵脚,若苏樱只是拿此事做个幌子,引娘娘上钩,娘娘若此时有所动作,岂不是上了她的当。”
皇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略略思忖道:“你说得对,卫营,姑母这么多年对你如何?”
卫营对上皇后的目光,神色坚定说道:“姑母对侄儿器重,侄儿父母早亡,若不是得姑母庇佑,侄儿早已流落街头。姑母有什么需要侄儿去办的,大可吩咐便是!”
皇后面色微动,伸手虚扶了卫营一把:“本宫总算没有看错人,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你做事向来稳重,如今晋王府没有证据,不会轻举妄动,但此事不能放任不管,你办事,姑母是放心的!”
卫营垂首行礼道:“谨遵娘娘旨意。”
卫营出了宫门并没有直接回卫府,而是将马车停在了当街的道路上,下了马车,四下看了看,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了相隔数条街道的小院里,打开小院院门,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打开墙上的机关,一道暗门打开,穿过那暗门,径直走了进去。
很快卫营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倚红楼。倚红楼表面上是青楼,实际却是卫家在京城的情报机关。
青楼中来往之人非富即贵,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总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这些年卫家利用倚红楼得到大量情报机关,也因这些机密除掉了朝中不少与卫家作对之人。
卫营坐在房中没多久,一妆容精致的女子从外面打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卫营,屈身行礼:“主人!”
卫营执手端起桌上鎏金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示意那女子坐下:“翠衣,卫珩死了,日后这倚红楼一切事宜由我亲自接手。”
翠衣陡然一惊,抬头露出明丽的五官:“主人,不是说卫三公子还活着,被囚禁在晋王府吗?”
卫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掷在桌上,凝声道:“昨夜派出去二十多人,不过一个来时辰的工夫,尸体便被扔在了卫府的后山,一半人头骨分离,剩下的人皆是中了蛇毒而死,连他们身上中的箭都是卫家的。”
“晋王此举分明就是为了羞辱我卫家,欺人太甚。”
翠衣震惊得许久没有说话,她仔细思索了卫营的话,随即说道:“晋王自小离开京城,回来不过几月,那晋王府竟有如此实力,派到王府的细作不但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悉数被杀,如今我们对晋王的实力一无所知,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话音未落,卫营那阴寒刺骨的目光已是扫了过来:“害怕了?”
翠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起身弯腰道:“不是,奴婢只是有感而发,奴婢自小被主人收养,这辈子但听主人差事,这条命愿为主人做任何事。”
卫营面色稍缓,但眸中冷意依旧:“若从晋王府出手,确实于我们不利,可晋王妃身边之人却是可以利用的,我听说晋王妃有个表妹,是京都府尹的千金,名叫沈落落,此女子性情单纯,与晋王妃颇为要好,既然晋王府进不去,那不如从该女子身上入手。”
“此事你亲自去做,务必取得她的信任,至于以什么样的手段,你自己看着办?只要能接触到晋王妃,总会有机会的。”
翠衣颔首道:“是,主人放心。”
卫营又在屋内待了一会,沿着原来的暗室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小院,从门外出来的时候特意观察了四周的情况才重新回到主街,坐上了马车回了卫府。
刚跨进卫府的大门,里面传来哭泣声,卫营皱了皱眉,还未走到前厅,便被卫三老爷拦住了去路。
卫营躬身行礼:“三叔。”
卫三老爷脸上难掩悲伤之色,他沉着声音问道:“昨夜珩儿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卫营静默片刻,说道:“三叔,此事恕侄儿不能说。”
卫三老爷心头火气,指着卫营说道:“卫营,珩儿若不是听了你的话去刺杀晋王,何苦会引来杀身之祸,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死得如此之惨,你们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今日进宫,是不是见了皇后,此事与皇后有关?”
卫营见他情绪激动,忙阻止道:“三叔,卫珩出了事,我心中也难过,皇后娘娘亦是痛心疾首,如今那晋王的实力不容小觑,自从他回到京城,不仅是卫家,就连皇后太子都屡次受创,如今这个时候卫家更要同心协力才是,有些事我不说是因为说不得,还请三叔相信侄儿。”
卫三老爷闻言,踉跄着后退两步:“好....好.....皇后娘娘终究与我不是亲兄妹,隔了一层,如今我儿为了她的儿子惨死,却只换来一句说不得,真让人寒心啊,仇人就在眼前,可我儿一死,你们便想着自己的利益,分明没人将我儿的死放在心中。”
“珩儿啊,你傻啊.....”
卫三老爷再也听不进任何话,他拖着沉重的身子,朝着前厅的灵堂走去。
卫营身边的卫兵见状开口道:“大少爷,三老爷只是过于悲痛,过些日子等他想通了自然会明白大少爷的意思。”
卫兵被打了一百杖,撤了职,但仍留在卫营身边。
卫营看着卫三老爷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守卫营,那王虎可有什么异常?”
卫兵拱手说道:“属下派人盯着他,此人并无异常,家中无其他兄弟,只有一个老母亲,他刚到营中,又是从禁卫军直接调到营中,而且还当了副统领,营中的将士虽表面恭敬,其实私底下都不服气,他也还算安分,每日就带着士兵巡逻,也未见他与其他人有私下的接触,不当值的时候一般在家陪着他的老母亲。”
卫营沉思片刻说道:“此人不可小看,苏权不可能无缘无故举荐此人,小心提防着此人。”
“是!”卫兵赶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