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偏房。
苏莲独自一人坐在喜床上,房间内虽也稍微布置了一下,但她自知今日太子是不会来她房中的。
她掀开盖头,入目是清一色的桃红色,那些颜色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她胸口,烛光下那颜色闪得她眼眸生疼。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喜,赶忙将手中的盖头重新盖在头上,端坐在喜床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头上的盖头被揭开,苏莲眉目含羞地抬眸,却撞上一双严厉的眸子,看得她心里微微发颤。
“怎么?苏氏,你这是在期待着太子殿下今日能来房中吗?”那婆子尖酸的话语从头顶传来,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听得苏莲眼角发涩。
她赶忙低下头,微微曲着身子道:“奴婢不敢。”
“知道不敢便好,我乃皇后赐给太子妃的贴身嬷嬷,你可唤我桂嬷嬷,今日太子和太子妃新婚之喜,按照规矩你得去婚房外伺候着。”
苏莲垂首低眸道了句:“是!”
婚房内,隔着屏风,那一声声娇媚喘息的声音传入苏莲耳中,听得她面红耳赤,她幻想了无数次嫁给太子的情景,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跪在外面听着太子与其他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她心底的不甘被彻底激发出来,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屏风上倒映着的人影,双手紧紧抓着衣摆,眼眸微闭,唇角咬得乌青。
秋日的夜晚,寒意凉凉,苏樱穿着单薄的嫁衣,饶是在屋内,也觉得身子微微有些发凉。
其他丫鬟都在外面守着,只有她站在屋内,这分明是皇后给她的下马威,那常夕瑶不过身世比她好,说起样貌却是普通得很,凭什么她和太子洞房,她要在旁边看着。
苏莲睁开眼眸,看着屏风上绰绰人影,心底有了谋划,那常夕瑶初经人事,她未必没有可乘之机。
直到后半夜屋内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太子叫了水,苏莲走进屏风,瞥了眼床上的人,不动声色地将水倒进浴桶。
太子披着衣服从床上下来,苏莲经过太子身侧,身子一歪便倒进了太子怀中。
太子刚经历过一场情事,床上的女子初经人事,早已抵挡不住昏睡过去,他并未尽兴。
如今再看到怀中之人,精致的妆容下那双水眸媚眼含春,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如樱桃般的娇唇,他只觉得身下一阵燥热。
抱起怀中那女子便想去隔壁厢房,外面的桂嬷嬷眼看着太子抱着那苏氏出了婚房。
她想起皇后的交待,焦急地唤了一句:“殿下,今日是您和太子妃的新婚之夜。”
太子脚步顿了顿,怀中的人娇滴滴喊了一句:“殿下~~”
太子冷眼瞪了桂嬷嬷一眼,桂嬷嬷不敢言语,眼睁睁看着太子将苏莲带去了隔壁。
桂嬷嬷朝着婚房里面望了一眼,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唤了两个丫鬟进去伺候常夕瑶洗了身子。
常夕瑶这才发现太子竟然不在婚房内。
直到隔壁传来暧昧的声音,那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那般孟浪的声音听得她面红耳赤。
她成婚前虽知道太子有通房,可苏莲也不过是刚嫁过来,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庶女,怎能如此没有廉耻。
她堂堂太傅嫡女,怎能受这等屈辱?
桂嬷嬷见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心有不忍,轻声劝慰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也是体恤您初经人事,怕您身子受不住,您放心,皇后娘娘吩咐过了,在太子妃未生下嫡长子之前,那苏莲是不会怀上身孕的。”
常夕瑶面无表情地看了桂嬷嬷一眼,努力平缓了下心中的怒意说道:“那就有劳桂嬷嬷准备一碗避子汤。”
她咬着牙,忍着心痛,将自己的身子埋在被窝当中。
常夕瑶并不在意太子有通房,可这并不代表这苏莲能毁掉她的新婚之夜,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
她虽知道自己和太子之间的婚姻只是利益,可婚前她确实幻想过和太子即使做不到夫妻恩爱,起码也能举案齐眉,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的一番臆想。
太子心中对她怕是只有利益,皇族薄情,终究是她想要的太多。
常夕瑶眼中划过两行清泪,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旁边房间嗯嗯啊啊的叫声叫了大半夜。
直接隔壁房间没了动静,常夕瑶披上衣服起了身,她吩咐桂嬷嬷找了两个力气大的丫鬟将苏莲从床上拖了下来,跪在她面前。
常夕瑶勾起苏莲的下巴仔细看了两眼,苏莲的模样比她要艳丽几分,尤其是那双眸子,满足了男人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初看如小白兔般娇柔可人,细看之下那眼角微微挑起,那份娇柔便化作无尽的风情,勾得人心里直痒痒。
常夕瑶只觉得心里一颤,心底的怒火噌的冒了出来。
“太子妃,不关奴婢的事,还请太子妃饶了奴婢吧?”苏莲分明瞧见了常夕瑶眼底的怒火,她初入太子府,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可常夕瑶不一样,她是皇后钦点的太子妃,就连着身边的贴身嬷嬷都是皇后指定的,她哪敢不示弱。
“你帮着本宫分担太子的宠爱,本宫怎会怪你?只是东宫毕竟是储君住所,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桂嬷嬷,皇后吩咐的药熬好了吗?”常夕瑶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脸色淡淡说道。
“回禀太子妃,已经熬好了!”桂嬷嬷冷眼看着苏莲,嘴角微勾。
“那便伺候苏氏服下吧!”常夕瑶说完便起身朝着床上走去,随即又停下脚步,说了一句:“这屋子里的烛火不够亮,本宫一个人睡着不踏实,便让苏氏举着蜡烛在床边伺候吧!”
“是,娘娘!”桂嬷嬷端着药碗走向苏莲。
苏莲看着那黑乎乎的药碗,咬着嘴唇不想接,桂嬷嬷朝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两丫鬟扣住苏莲的肩膀,狠狠将那药灌了下去。
挣扎间汤药顺着唇角流下,胸口衣襟全湿,冷得苏莲浑身直发抖。
桂嬷嬷拿起床边的一个烛台,直接塞到苏莲手中:“苏氏,太子妃的恩宠你得好好受着!”
苏莲端着那烛台,烛泪顺着烛台滴落在手上,那白皙细嫩的小手瞬间便红了一大遍,疼得苏莲眼泪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