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好热!”身体的炙热让苏樱忍不住呻吟出声,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前人影晃动。
这么快就到了阴间吗?她用力睁开了双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
“小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床边的小丫鬟见她醒来,双手合十,笑中含泪。
“春兰!”苏樱沙哑着声音,越发确信自己已经到了地府,春兰在自己被抓的那会为了护主,早就被黑衣人杀了,自己看到的一定是她的鬼魂。
“春兰,你在这阴间等了我许久了吧,真好,还能在这地府中遇到你!”苏樱有些无力地说道。
“小姐当真是烧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什么阴间地府的,听着怪瘆人的,日后可不许说这话,若是让老爷听到了,奴婢又得受罚了。”春兰赶忙朝着空气中呸了两声,又往门口看了两眼。
“什么烧糊涂了?我这是在哪里?”苏樱动了动四肢,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小姐你忘了吗?三日前你和二小姐出门游玩,落了水,回到家便发起烧来,您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呢,可把奴婢吓死了。”春兰摸了摸苏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她已经没有发烧了。
苏樱猛地想起自己在一年前,苏莲约自己去游湖,结果不小心掉入湖中,回家便生了一场大病,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不过那不是一场意外,她坐在船头,当时春兰没有上船,船上只有她和苏莲,她记得自己掉下水的时候有人推了自己一下,当时苏权回来后大发雷霆,罚苏莲去跪祠堂,但自己那时候被刘姨娘哄了几句,便去求情,让苏权免了苏莲的惩罚。
难道自己重生了?
“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来,老爷可是会要了莲儿的命啊!”门外一阵喧闹声传来,刘姨娘被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
春兰将苏樱扶了起来,苏樱靠在床头冷眼看着刘姨娘眼角挤出的那两滴眼泪:“姨娘这是做什么?生病的是我,又不是苏莲,父亲怎么就会要了她的命了。”
刘姨娘用帕子将眼角的那两滴泪拭干,故作委屈地说道:“妾身知道莲儿不懂事,这大冬日的偏要带着大小姐去游湖,小姐不甚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老爷将小姐视作掌心宝,自然见不得小姐受半点委屈,老爷只能将气撒在莲儿身上,罚莲儿跪祠堂,那祠堂阴寒,这都三日了,莲儿那身子弱得很,如何抵挡得了?”
苏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气色,看着刘姨娘的眼中没有一丝表情:“姨娘是想让我去求父亲放了妹妹吗?”
“大小姐平日里对莲儿素来宽厚,莲儿虽有错,但老爷已经罚过了,而且小姐也醒了,还请小姐帮忙在老爷面前说几句好话,待莲儿出了祠堂,妾身一定带着莲儿过来好好给小姐赔罪。”刘姨娘低着头,言语中尽是谦卑。
只有苏樱知道她的谦卑都是装出来的,自己落水定是那刘姨娘出的主意。
“我落水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当时船上只有我和苏莲。”苏樱缓缓开口,眼神却紧紧盯着刘姨娘。
“樱儿,你说的是真的?”门外苏权的声音响起,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苏樱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委屈的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她低低唤了一声:“父亲。”
苏权见苏樱落泪,愤怒地看向刘姨娘:“我不是说了樱儿病了,让你少来烦他,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老爷......大小姐都醒了,您就发发慈悲,饶了莲儿吧!她也是您的孩子,您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刘姨娘见苏权发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你方才没听见樱儿说吗?是她推樱儿入水的,若我早知道你们竟这般算计樱儿,绝不会接你们入府的。”苏权见刘姨娘这会还在为自己的女儿求情,心中愈发气急。
“老爷,您不能听信大小姐一面之词啊,莲儿是樱儿的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她怎么会推大小姐,大小姐如今还发着烧,待大小姐病好了一定会记起不是莲儿推她入水的。”刘姨娘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若是换了以前她这么说,苏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替苏莲求情,当初苏权不同意接刘姨娘入府,是祖母每日在她面前说着刘氏的孝顺与贤良,又说自己和弟弟没有娘亲,将刘氏接入府中可以替父亲分担内宅的事情,自己才会劝父亲将他们接入府中,谁知道进来的居然是一头饿狼。
“刘姨娘,我的病已经好了,脑子也清醒了,我清楚的记得就是苏莲推我入水的,我病了三日,差点丢了性命,苏莲不过是跪了三日祠堂,刘姨娘整日说当我是您亲生的孩子一般,怎么就知道心疼苏莲,难道刘姨娘说那些疼我的话都只是嘴上说说吗?”苏樱用手捂着胸口轻咳两声,声音虚弱,眼眸中盛满泪水,看着让人不由得疼惜几分。
刘氏闻言心中一惊,苏樱不是一向心软,只要自己稍微挑拨两句便乖乖承担下所有的责任,替自己的女儿开脱的吗。今日的她似乎变了个样。
“大小姐,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教好莲儿。”
“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滚出去,樱儿如今还病着呢,莫要在此扰了樱儿养病,不过是跪几日祠堂就在这里又哭又闹的,你若是真的心疼,便也一起去祠堂跪着,好好陪陪你的女儿。”苏权朝门外挥了挥手,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走了进来。
“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刘姨娘慌乱中去拉苏权的衣角,那两个婆子见状紧紧扣住刘姨娘的双手将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