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欣视线变得黑暗,紧接着一种失重感,然后门缓缓打开,原来这是个电梯,她全身都在抗拒,她清楚接下来应该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她。
霍聿拽着她就要走出电梯,颜欣紧紧攥着电梯缝隙边缘,红着双眼,拼命摇着头哭喊着。
“你放开我,我不要进去。”
“我求你,放开我,让我出去好不好。”
霍聿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眼看电梯即将关上,她的手会被夹断的,所以他大力一拉,颜欣只感觉手指甲似乎都与肉分离了,疼得手指都在颤抖。
颜欣被他连拉带拖的拽进另一个漆黑的地下室,沉重的铁门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仿佛是对这个世界无声的抗议。
室内从黑暗突然变得光亮,颜欣突然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因为前面就是十多米宽的玻璃窗,正在反射着四周的光线。
可玻璃窗里面的场景让她瞳孔瞬间放大,呼吸瞬间停止,她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里面是上千万条蛇,有大有小,有长有短,颜色各异,互相缠成一团一团的,疯狂蠕动着,她根本看不过来有多少,反正堆积的厚厚的,只能看到在大大的玻璃墙内密密麻麻疯狂的爬行着,它们身上还泛着滑腻腻的光泽。
甚至还有的爬在玻璃墙上,爬不稳,一条接着一条往下掉。
无数双蛇的眼睛似乎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无数条蛇芯子斯拉斯拉的朝着她吐出来,她此刻就像是它们的猎物一样。
颜欣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全身鸡皮疙瘩冒出,恶心反胃,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就连想要后退都没有一丝力气。
她全身颤抖,嘴唇发颤,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眼神惊恐,几乎失去焦距,呼吸急促而浅,像是被一条蛇缠住脖子一样,呼吸不上来。
她此刻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
“不……不要,啊……”颜欣用力蹦出了几个字,狼狈的爬着就要往门边去,可那铁门紧紧关闭。
“霍聿,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害怕。”颜欣声音哑得都听不清她在喊叫什么。
霍聿站在一旁,眼中布满阴霾,看着她的反应似乎还不够满意,他走上前提起她的手臂,把她从门边拎了起来,直接把人贴在玻璃墙上。
颜欣与那些堆积的蛇仅仅隔着一堵玻璃墙,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些蛇身上阴凉的体温,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要不是霍聿在身后拎着她,她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那些蛇疯狂的用头撞击着玻璃墙,如同撞击在她的身上一般,颜欣颤抖着身体,眼泪都吓得流不出来了。
“啊……”
“啊……”
“放开,放开,我怕,放开。”颜欣越挣扎,那些蛇似乎能听到声音一样,如潮水般往她这堵玻璃墙蠕动,蛇太多了,直接是一团一团的挪动。
颜欣牙齿哆嗦着,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即使闭上眼,可那种身入其中的感觉太过于真实,窒息,就好像她被丢进了蛇堆里,被上万条蛇缠绕着。
霍聿把她身体翻转对着自己,嘴角的笑容如寒冬,肆虐又残忍,如同地底下的厉鬼,暴戾如斯,比这墙内的蛇堆还要渗人。
他轻抚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摩挲着她发颤的唇,声音邪魅而冷暗,“怕?这就怕了?”
“想着逃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
颜欣大脑一片混沌,惊吓过度,眼睛都有些翻白,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
“放……放我……出去。”
“求……求你了。”颜欣紧紧攥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会把她直接丢进去一样,与其把她丢进去,不如直接杀死她。
霍聿的瞳光倒映着玻璃内的蛇影子,盯着她就好像一只野兽在占领自己的地盘一样,是极其疯狂的戾气和占有欲。
“求我?求我有用吗?”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离开我?”
“我是不是说过你是我的人?”
“你怎么敢离开?怎么敢抛下我?”
“你说啊。”他捏着她的肩膀,眼尾泛红,似乎还有些湿润,低吼的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响起,把玻璃墙上的蛇都吓得乱窜。
“我没有,我没有,你放我出去,我没有。”颜欣拼命摇着头,哭诉着,“我求你了,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霍聿垂下眼睫,低笑一声,随即从兜里掏出了那版她藏在衣柜里的药,举在她眼前,质问道:
“你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用它来做什么?”
“打算怎么用在我身上?”
“趁我跟你做!爱的时候?”
颜欣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定格在他手里的药上,攥着他胳膊的手都紧了一些,原来他知道了。
原来他今天的反常是因为这个。
她确实想在跟他亲密的时候放在身体里让他吃下,可他全都猜到了。
“说啊!”霍聿怒吼一声,把她按在玻璃墙上,玻璃被撞击得发出声响,似乎还在抖动着,瞬间那群蛇都朝着另一边疯狂蠕动。
颜欣流着泪,声音嘶哑,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霍聿自嘲的笑了,“你没有,你好得很,颜欣,你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她这个时候还在撒谎的眼睛,他无声的说了一句:你怎么可以把我救了然后又要抛下我。
颜欣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掉落,她不能承认,不然他会更生气。
她哽咽着,“没有,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一想到她要离开他,他就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得很,从未有过的感觉,呼吸不畅。
霍聿看着她豆大般的泪珠,看着她苍白的唇,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样,有点疼。
明知道她在说谎,他还是心软了。
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捋了捋她胡乱挣扎而凌乱的头发,他那双泛着猩红的眼眸有了从未有过的情愫,那是一丝乞求和沉重的苦涩交杂着。
他的声音因为克制情绪而变得低哑,“那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你说了我就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