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抬头对上霍聿阴鸷的眼神，里面都是渗人的寒光，她接过手机，因为手抖得太厉害，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把手机捡起来，可手还是抖个不停，正当她要拨通电话的时候，霍聿表情一沉，声音冷漠：“把情绪收好。”
颜欣看张姨被吓成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想了想还是走到沙发旁蹲下，轻声安慰道：“张姨，你先别慌，就跟以前一样正常给他打电话就行。”
张姨明白，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颜欣紧握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今天的霍聿确实没有怎么凶，只是张姨很少跟他相处，被吓到了。
张姨缓了好一会，才颤抖着说道：“我该说什么？”
颜欣也看着霍聿，打电话该说什么呢？
霍聿背靠着沙发，双腿交叠，看起来显然自得，只是那对如深渊般的眼睛满是阴郁，他轻启薄唇，“就说你被发现了，问他怎么办。”
“想不想知道他要留你还是杀你？”
“你求我放过你，不如求他放过你。”
霍聿的话让张姨更加害怕了，好不容易缓了一会的情绪，又开始了。
颜欣明白了霍聿的意思，即使是他饶了张姨，顾南州不一定能放过张姨。
颜欣朝张姨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张姨手指颤抖的拨通了电话，响了四声，电话才被接通。
那头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
“先生。”张姨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害怕，还是跟往常一样先喊了一声。
“说。”对面变了声的声音响起，异常的沉冷。
张姨手里的手机都在抖动，声音都透露着不安，“我……我被发现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许久，然后轻笑一声，“所以你现在在他面前是吗？”
张姨看着霍聿，他没有什么表态，算是默认了回答。
“是的。”
电话里冰冷的声音道：“所以给我打这通的电话目的是什么呢？”
张怯懦的问了一句，“您会怎么处置我？”
对面冷漠道：“看来他是让你来求我了，把电话给他。”
霍聿接过手机放在桌上，嘴角泛着笑意，跟聪明人交谈就是省口水。
“南州叔，这么多天没有慰问一下，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顾南州索性也不装了，淡笑道：“比我想的还要快，既然都知道了，你想怎么办呢？”
霍聿不疾不徐道：“你把人交出来，我保证给你孙子留一条命回去继承家业。”
顾南州声音有了些怒意，“霍聿，你别坏了规矩，我都给你背锅了，你还不放了我孙子。”
霍聿阴笑一声，“噢？是吗？你插手霍家的事这么久，到底是谁先坏了规矩的？”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没有那个人我最多是多花点时间而已，你孙子的命能留几天我可保证不了。”
“你说霍豹要是醒来，会怎么讨伐顾家，到时候你孙子下场应该很惨。”
颜欣听懂了，原来那天山上的那个人被顾南州带走了。
难怪霍家查这么久，加上那片区域没有监控，才导致真相这么久没有出来。
电话里的顾南州思索了片刻道：“人我可以交给你，你把周生坤和我孙子放回来。”
霍聿眉目阴沉，嘲讽道：“南州叔，胃口是不是大了些？”
顾南州继续道：“霍聿，我们可以谈谈，张姨我可以饶了她。”
“我们俩没有必要这么剑拔弩张，我要了你一次命，你也要了我一次命。”
“你如果跟霍豹有嫌隙，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顾南州直接挑明了说。
霍聿冷笑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跟你合作？”
顾南州声音缓和了许多，“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可以来一趟江淮市，上次没有好好招待一下，这次补上。”
“既然我们都在找霍启恒的东西，合作不是更好吗？”
霍聿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齐肃交换了眼神，才淡淡道：“那得见面聊聊值不值得合作了。”
电话挂断之后，霍聿才看向张姨，他把颜欣母亲的那份资料翻开问道：“见过这个人吗？”
张姨眼里还有恐惧，接过资料仔细看起来，眉头蹙着，有些熟悉，小声道：“还……还有其他照片吗？”
颜欣看着张姨的样子似乎是见过她母亲的，不免也感到惊讶，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留过父母的照片，所以张姨陪在她身边五年自然是没有见过张清芳照片的。
齐肃见状拿出了张清芳清晰的照片递上来。
张姨接过照片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颜欣，然后才有些不确定道：“好像见过。”
霍聿目光冷淡，沉声道：“什么时候见过？”
张姨对上他的黑眸，吓得赶紧低下头指了指资料上祖籍的地址，“这里，以前年轻的时候有见过，不过当时她家出了变故，被送养了。”
“据说当时她还有一个姐姐也被送给别人了。”
“那时候闹得动静有些大，离得近，也有耳闻。”
霍聿目光落在颜欣身上，颜欣则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对于她的母亲和父亲，她确实很不熟悉，因为小时候他们就那样对她，她连跟他们好好说话的机会都很难得，更别说能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情了。
霍聿继续问道：“知道她姐姐是被送哪去了吗？”
张姨试图回忆着，“好像是大户人家，挺有钱的，不过后来就没有这些消息了。”
霍聿视线继续落在一旁的颜欣身上，眼里情绪不明，不过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收拾东西走吧，既然顾南州说了会饶了你，就不会找你的事了。”
张姨连连磕头，“谢谢霍总。”然后她又转向颜欣准备磕头，颜欣便把她扶起来，“张姨，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小晨，以后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张姨眼泪流了下来，“欣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颜欣安慰道：“虽然你把我和小晨的事告诉了别人，但是并没有伤害我们，不用对不起。”
张姨收拾东西走后，颜欣才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霍聿跟齐肃不知道又在房间里密谋什么，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