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月,闰二月十一】
(时间线靠后,接姑洗月时间线)
“我不太理解。”闻人俟看着一大清早就生龙活虎的达奚里,又划开屏幕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这才六点啊!早八晚九打工的时候他都没起过这么早!而且今天还是周六啊!周六!这可是所有打工人期盼已久的周六啊!为什么要早起!究竟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闻人俟不解,闻人俟抓狂。
他像是生怕重蹈女神节的覆辙,飞快地翻开日历开始查看,就看见闰二月十一下面赫然写着“愚人节”三个大字。
哼哼,闻人俟巴巴地干笑了两声,今天不会是要过这个节吧?他拿眼睛偷瞄着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天边朝霞的达奚里,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只是,过这个节去欺骗大佬们真的不会被揍吗?
还是说,从今天清晨强行拽他起床开始,这个节日就已经开始了……
“闻人俟,你真的好懒惰哦,我们三个早就起来了,你还需要我们去叫……”达奚里看完了日出,转头发现了还睡眼惺忪的闻人俟,絮絮叨叨道。
我这还懒惰!闻人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达奚里。
拜托!他在心里抗议道,微生大佬每天早上五点半去晨跑,子书大佬每天清晨五点出门巡逻加处理公务,他呢?他早上又没有什么事做,还不能睡个懒觉了!这是剥削!这是压迫!这是歧视!这是在PUA!
“今天过节你不会也不记得了吧?”达奚里无视他脸上的委屈与控诉,直接转移话题道,顺带还放了一个大招,指她提出的问题。
来了来了,闻人俟一脸英雄就义的视死如归,送命题这就来了。
“愚人节?”闻人俟回答得那是相当地不自信,一句话,三个字,他给在场的各位表演了个山路十八弯,还是抑扬顿挫的那种。
“啊?”
“嗯?”
“什么?”
三个形态各异又极具个人特色的回答同时响起,这三声疑惑对于闻人俟来说不亚于生命的倒计时,他感觉自己的小雷达已经开始“哔哔哔”报警了。
“也不能说你不对,至少这次记住了一点。”子书端着托盘挨个将做好的热乎早餐分发给众人,“只是我们不过洋节,所以,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答案是错误的。”
“给你点提示。”微生拿着白菜的早餐一点一点地喂着,一边淡淡地瞥了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闻人俟一眼,开口提点道,“四月,阳虽用事,而阳不独存;此月纯阳,疑於无阴,故亦谓之阴月。”
“什么?”闻人俟听到微生的话,感觉自己的脑袋更晕乎了。什么纯阳阴月,这都什么东西啊,怎么跟之乎者也一个鬼样子啊!这乱七八糟的扭捏文言文文学他是真的听而头大啊!
神呐!来一道雷把他给劈晕吧!这样他就不用动脑袋继续思考了……
“今天是四月一日,是四月的第一天。一年只有一次的四月一日,我们不得好好地庆祝一下!”达奚里从石凳上站起,极具人道主义地给闻人俟解答了疑惑。
哈?哈!哈!!!
闻人俟瞳孔地震,这也行?这也算是个节日!照你这么算的话,那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都是这一年里独一无二的,那岂不是每个月都要庆祝一下?
他震惊地无意间对上子书的眼神,就见子书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一般,冲着他认可地点了点头,脸上还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那,每个月的第二天呢?”闻人俟低头认命,他思索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啊,第二天啊。”达奚里顿了顿,像是没想到闻人俟会这么问,她愣了几秒后说道,“第二天就和往常一样,一切照旧啊。”
她说完,像是觉得自己解释地不够严谨,又开口补充道,“每个月的第一天具有纪念的价值,第二天没有。”在她小时候受到的教育里,只有第一才会被人们记住,第二永远是无人问津的那个。
这个道理哪怕在她长大后也同样受用。
因为这句话不仅仅是一个激励,更是一个现实,一个残酷现实的真实写照。
“好吧。”闻人俟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一时竟然无从反驳。好吧,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你似乎成功地说服了我。
“确定是道理,不是人?”微生端着自己的鲜榨果汁抿了一口,眼皮都没抬地幽幽说道。
啊?闻人俟惊!
他现在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此刻的子书大佬肯定又是一脸的八卦。
上帝啊!闻人俟在内心哀嚎,这两位大佬究竟是怎么做到没有读心术却能读心的啊!他现在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啊!啊!救救我吧,上帝!
“活得久,见得多,没办法。”微生看着闻人俟那无语望苍天的样子,又快准狠地给他补上了一刀,“还有,提醒你一下,我们两个都隶属于东方,于情于理,西方神都是管不到这里来的。”
“所以,你的祈求百分百是没用的。”微生放下空空的竹杯桶,“这点,你不用怀疑。”
“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也管不到我们头上。”微生继续补充道。
“还有。”子书走到闻人俟的跟前,边递给他刚烤好的板栗饼,边接着微生的话继续道,“你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猜了,我们也不是故意想要知道的。”
挫败!闻人俟看着手里那个香甜可口的板栗饼,觉得连最爱的食物都没那么香了,这还是他的锅了?在两位大佬面前,谁藏得住的情绪不会被挖出来啊!这也不能怪他啊!明明就是敌人太强大!沮丧.jpg
“你现在吃饱了,一会你还怎么吃大餐啊?”达奚里眨巴着眼睛,看着闻人俟在那里闷不做声地吃了一个又一个的板栗饼,眼看着装板栗饼的筐子都快见了底,连忙按住他的手,着急地问道。
“啊?”闻人俟愣了一下,他先是低头瞅了瞅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饼,又看了看大家面前只吃了一小部分的糕点,疑惑地开口,“这不是早午饭吗?”
“不是!”达奚里拍掉闻人俟手里的饼,把它用油纸给好好包了起来,起身给他倒了杯果茶,“这是早茶。早午饭还没开始呢,喝茶,你也不怕把自己给噎住,就这么傻乎乎地干啃啊!”
鉴于达奚里和闻人俟的作息时间与家里的两位大家长,子书和微生的严重不合拍。所以大多数他们起不来吃早饭的时候,就会跟着两位大佬在早上与中午的交接处吃一顿早午餐,也就是早饭与午饭的结合体。
很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早起把闻人俟那原本就迷乱的时间作息给搞得更迷乱了。
“走吧走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外面逛逛,就当是消食了。”达奚里看闻人俟那副蔫蔫的样子,出主意道,“上次子书大大带我去了个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
就这样,闻人俟被达奚里从座位上给拉起来强制出了门。
“我跟你讲,我们今天中午要吃大盘鸡呢,还有好多好多凉菜。今天可是子书大大和微生大佬两个人亲自下厨,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呢!”
“还有还有,你都不知道,那个汤汁配上烩面简直是绝了,中午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
微生和子书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听着越来越远的说笑声,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温柔的笑意。
“不错。”微生放下新煮的茶水,点评道。
“是挺不错的。”子书拿起紫砂壶给自己和微生又添了一杯茶。
不知说的是茶水,还是结伴远去游玩的人。
风携着些竹叶的清香从茶面拂过,带起了一层涟漪,宛若远去游玩的人心底激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