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南笑道:“小孟子在搬东西呢,小主,皇上吩咐了司侍处,让我们搬到东侧殿去。”
银惜看了看东侧殿的方向,缓缓一笑。
“再有一个时辰就能收拾好了,小主先用早膳吧。”
银惜点头同意,她连着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又侍奉太后和皇上用早膳,确实饿了。
用过早膳,又等了一会儿,东侧殿就收拾好了。
东侧殿比西偏殿要大了一半,也更加大气,银惜的东西不多,原先放在西偏殿不觉得,如今一放在这里,就显出空旷来。
银惜四处看了看,满意地坐到床上,东侧殿就连床,都比西偏殿大了一圈。
只是东侧殿就这样气派,不知道主殿是什么样子,东西六宫又是什么样子。
她早晚会住进去的。
快到酉时,银惜已经准备好了点心茶水,估摸着祁栩还得一个时辰左右才能过来,她打算带着星北去御膳房。
“小主,您想吃什么奴婢去取就是了,何必亲自去呢?”星北劝道。
“没事走走罢了,不用多劝,跟我走吧。”银惜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绿松石手串,道。
不知道那小姑娘今天在不在。
到了御膳房,银惜让星北在厨房外等她,她自己推开门进去。
令辞又是一个人在里面,背对着她,正在炒菜。
她慢慢走到令辞身边,看着她炒菜,令辞的手法很熟练,那是一道清炒虾仁,虾仁独特的鲜香溢得满屋都是。
不过片刻,令辞盛出了虾仁,“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我也不是在等你,我只是常来。”
银惜看着令辞今日戴着的红玛瑙耳饰,轻轻一笑。
两人在桌子旁坐下,尝过了虾仁,令辞看着她:
“我回去查过了,你是新封的姜贵人,对吗?”
银惜点了点头,也道:“我回去也查了。”
“查到什么了?”令辞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她可是吩咐下去了什么都不让说。
银惜看着眼前明显很得意的小姑娘,笃定道:“你是无忧长公主。”
无忧长公主,先帝一个贵人所出,三岁丧母,由楚妃抚养,今年十三岁,是先帝最小的女儿。
皇上登基之后,赐封号无忧。
令辞怔了怔,不敢置信:“你是怎么查到的?”
难道有人违背了她的旨意。
银惜:“我猜的。”
令辞追问:“你怎么猜到的?”
银惜缓缓开口:“打扮得这样华贵,岁数也对得上。而且……除夕御膳房正忙,却还能给你留出一间厨房,无人打扰,可见你身份尊贵。”
令辞越听对她越是赞赏:“……你是个聪明人。”
“不过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堂堂一个长公主……”银惜顿了一下,接着问,“为什么要在这儿亲自下厨。”
“因为我喜欢下厨。”令辞眼睛亮了,“而且我要亲眼去看看大周的河山,这也算是一技之长。”
“你是公主。”银惜默默提醒她。
王爷有封地,公主可没有。
公主幼时长在宫内,嫁人后养在公主府中,如何能离开京城?
闻言,令辞的情绪有些低落,稚嫩的脸庞染上愁容。
银惜刚想安慰她,她就又扬起笑容,“还早着呢,我总能出去的。”
“总有一日,我要离开京城,去看江南的温柔水乡、大漠的孤烟落日、徐州的芙蓉花海……”
令辞停下憧憬,看着银惜,“你是不是觉得我离经叛道?”
“追寻心中所求,如何能算是离经叛道。”
银惜不禁笑了,若说离经叛道,还有谁比她更甚?
不遵母命入了宫,不奉主令爬了床。
宫内多少人说她痴心妄想,说她不够安常守分,说她魅惑圣上。
那又如何?她从不会因为别人的目光动摇本心。
经文规矩她懂,却不以为意。
连活下去都是奢望的时候,规矩算什么。
令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银惜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令辞道: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这个朋友,我交下了。”
银惜挑眉:“多谢长公主?”
“你别拿我开玩笑。我是真心的。”令辞扬了扬头,稚嫩的容颜却有些成熟的意味。
银惜轻笑,与她聊了一会儿,逐渐把话题引到了太后身上。
提起太后,令辞皱了皱眉。
“太后……我听太妃说,太后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二皇兄祁桢,还有一个就是当今皇上。”
“二皇兄是平顺十二年生的……平顺二十七年就去世了,他去世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只是听说,二皇兄文治武功皆为上乘,性情温厚,很受父皇疼爱。”
“那岂不是……十五岁就去世了?”银惜不禁唏嘘。
令辞点点头:“嗯,天妒英才。自从二皇兄去后,太后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些疯疯癫癫的,大概十年前吧,她才变好,只是性子更刁钻了。”
“原来如此。”因为丧子而变得性情古怪吗?
银惜想了想,又问:“皇上登基,可是太后在背后谋划?”
提到此事,令辞神色有些古怪。
“太后哪有这个本事,她估计都不知道怎么会轮到她当太后。皇嫂和惠仪贵妃的母家,倒是出力颇多。”
皇后和惠仪贵妃,那就是柳氏和苏氏家族了,但现在苏氏已经不复存在了。
银惜看了看天色,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嗯。”令辞点头,“我有空会去找你的。”
“好。”银惜应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星北还在外面等她,她们一同回了清秋阁。
刚进东侧殿,银惜就觉得气氛不对。
星南凑了过来,指指里面:“皇上在。”
“这么早?”银惜略微诧异,刚到晚膳时分,他怎么就来了。
压下心中疑虑,银惜进了内殿。
祁栩靠在她的软榻上,旁边摆着她准备的糕点茶水,正看着她的书卷。
听到声响,他抬头看了一眼,“回来了。”
银惜走到他身边,问:“皇上怎么来这么早?”
“原本想早些来陪你,没想到你不在,扑了个空。”
祁栩把书卷放在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这是妾身的错了,妾身给您赔罪。”
银惜笑着行了一礼赔罪。
“免了,朕有东西要给你。”说着,祁栩给了来喜一个眼神。
银惜娇俏地笑:“皇上要赏妾身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祁栩笑了笑,神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