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薛贵人不敢置信,有孕?她?
“恭喜小主,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了。”太医重复了一遍。
“小主!”紫娟喜极而泣,“您有孕了。”
说完,她跪了下来,“小主大喜!”
屋内的宫人都跟着跪下。
“小主大喜。”
薛贵人抚着肚子,双眸含着泪水。
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有了孩子,她就不再是孤苦无依,孑然一身了。
有了这个孩子,她就可以封嫔,日后再封九嫔,甚至封妃。
只要有了孩子,就什么都有了。
巨大的喜悦过后,薛贵人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吩咐紫娟:“紫娟,去知会皇上。”
紫娟走了之后,薛贵人又让宫人跟着太医下去拿安胎的药。
她摸着肚子,神情极其温柔,这个孩子,她拼尽全力也要生下来。
……
晚上,祁栩自然是来了飞雪轩。
“妾身参见皇上。”薛贵人半跪在地上行礼。
“快起来。”祁栩亲手扶起了她,笑道:“你现在可金贵着呢,何必行此大礼。”
“妾身久未见皇上,一时激动。”
薛贵人说着,羞怯地低下了头,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惹人怜爱。
薛贵人当初能入选,便不会是容貌平平之辈,她是极美的,只不过在后宫之中,有谁能不被玫妃的美貌压过?
“那朕以后多来看你,进屋吧。”
祁栩轻笑,带着她在屋内坐下。
紫娟端上来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
“这葡萄看着不错。”祁栩随口夸赞了一句。
薛贵人听在耳中,忙拿过一颗葡萄剥了皮递过去。
祁栩看了一眼,就着她的手吃了,然后淡淡道:“挺甜的。”
听到他说喜欢,薛贵人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又剥了一颗送过去,“皇上喜欢,就多吃点吧。”
祁栩吃了,制止她要剥第三颗的动作:“你有着身孕呢,让宫人们伺候就好了。”
“侍奉皇上是嫔妃的本分,妾身不敢忘。皇上的事,妾身还是要自己做才放心。”薛贵人摇了摇头,一副恭谨柔顺的样子。
“爱妃当真贤惠,朕心甚慰。”
“多谢皇上夸奖,妾身愧不敢当。”薛贵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中喜悦于皇帝的夸奖。
祁栩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思绪却飘去远处。
之前在行宫,姜美人在金龙殿伴驾的时候也剥过葡萄,她喜欢吃葡萄,所以大半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
只是偶尔会喂给他几颗。
正因如此,那葡萄的滋味,他记得深刻。
甘甜中带着微酸,葡萄特有的香气极其浓郁,还带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粉味儿。
……
第二日一早。
星南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放在案上,她看了一眼银惜和星北,小声说道:
“小主,刚传出来的消息,说薛贵人……已经有孕快两月了,皇上下旨晋为薛嫔了。”
银惜愣了半晌,然后吩咐道:“遗光,你和星南去挑几件过得去的礼,给薛贵人……薛嫔送去。记得别送补品这种容易动手脚的东西。”
“奴婢知道了。”遗光点头应下,和星南一同出去准备了。
“小主……”星北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银惜失神地盯着前方,喃喃开口:“乃生男子,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弄之瓦。星北,你说薛嫔这一胎,是弄璋之喜,还是弄瓦之喜啊?”
“奴婢不知,总不过生男生女都是皇家子孙。”星北安慰她道,“小主圣眷不衰,早晚会有孕的,不必羡慕薛嫔……”
银惜没说话,算算日子,薛嫔应当就是在行宫怀上的,明明薛嫔就侍寝了那一次,就有了。
小孟子从外面进来:“小主,清美人来了。”
“快请。”银惜回神,道。
清美人进了屋,很是长吁短叹了一番。
“清姐姐不必这样,您要是想要孩子,早晚还是会有的。”
清美人摇了摇头,恹恹道:“我倒是不那么在意孩子,只是薛贵人封嫔,温修容已是九嫔之一,玫妃更是身处妃位。当日一同入宫的,如今就我最差。”
银惜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个,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
“同日入宫,我却不如她们,多少有点不服气。美人位俸禄也不多,虽说不用家里贴补,但也剩不下什么。薛贵人……薛嫔这一有孕,送礼就花了我快十两银子。”
清美人嘟嘟囔囔地抱怨,银惜在一旁想到,自从回了宫,这两个月每月初一,小成子都会包三十两银子给她送来,比月俸还准时。
有了皇上的接济,她这两个月过得宽敞多了。
想到皇上,就想到有快半个月没见到他了,银惜低头捏着手里的帕子玩。
“本来贵妃就得宠,如今薛嫔有孕,皇上更不会来看你我了。”清美人随口说着,一副看透了的样子。
“他爱来不来!”银惜左手一把抽走帕子,又用右手去拿茶杯,手腕上的绿松石手串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清美人似是被她吓了一跳,忙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才凑过去小声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告诉了皇上……”
“我知道,你放心。”银惜也知道自己失言,表示自己不会再这样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时生出了怒火,或许是被他宠的太过了,在他面前什么话都敢说。
谨言慎行,以后可不能再口无遮拦了。
银惜揉了揉太阳穴,疲倦道,“我有些乏了,想睡一会儿。”
清美人侧头打量她两下,有些疑惑,问她,“你不是刚起没多久吗?怎么又困了?”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总觉得累的很,腰酸背痛的,睡也睡不够。”银惜一边捶着腰,一边站起身打算再去睡一会儿。
清美人见状也站起来,神色关切。
“那我先走了,要是一直不舒服,记得找太医来看看。”
“知道了。”银惜点了点头,并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