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点了您侍寝!”
鸢儿喜道,她家小主已经失宠许久了,如今又被皇上想起,她由衷替小主高兴。
“啊?你说什么?真的吗?”
沈淑女震惊错愕,不是她不信,实在是她已经快两年没被皇上召幸过了。
“小主,千真万确!御前的小成子刚来报的信,小主快回去梳妆吧!”
沈淑女这才信了,掩饰不住的喜悦,连带着手指都有些颤抖。
她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恭喜沈姐姐了,沈姐姐快回去梳妆吧,一会儿御前的人就来接您了。”银惜小声说道。
“那妹妹我就先走了。”
沈淑女撂下一句话,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沈淑女走了,屋内只剩下银惜和星北遗光主仆三人。
遗光似是恨铁不成钢,“小主,你快想想办法,如今连沈淑女都得了宠,你再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帮到大公主……”
银惜本就心中烦躁,听得这话更是生出一股火来,但她只是深吸一口气,“遗光,我想吃你做的栗子糕了,去给我做一盘吧。”
遗光不情不愿地领命退下,星北这才小心翼翼地开解银惜,“小主,您别伤心,皇上过几日,一定会召幸您的。”
银惜将视线转到她身上,道:“我不伤心。”
沈淑女得了恩宠是好事,总比让毓妃玫妃她们得了,要让她安心些。
若是哪天皇上来了清秋阁……说不定她也能把皇上抢到手。
只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又有多少人要伤心了。
星北欲言又止:“小主,奴婢还有一言……”
“说吧。”
“奴婢知道小主与遗光关系非同一般,可小主是主子,遗光是奴婢,她却时时刻刻提醒小主不要忘了大公主之事……”
“我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她何尝不知,遗光是荣嫔的宫女,而不是她的,可她如今根基尚浅,还不能与遗光翻脸。
“……是。”
星北纵然心疼她,可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
清秋阁西侧殿内,叶美人正用铜黛画眉,听到婢女若雪的禀报,手一抖把眉毛画歪了。
她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铜黛摔在梳妆台上。
“沈月儿这个贱人,竟然又勾得皇上回心转意去她那里了。再过几日,是不是就要踩在我头上了!”
若雪连忙劝道:“小主息怒,皇上只是一时兴起,过几日肯定就想起小主了。沈淑女一时得了皇上的恩宠也是比不上小主的。”
“我不是在意皇上的恩宠,只是在意那个人是沈月儿。”
叶美人委委屈屈地趴在梳妆台上。
“沈月儿哪里都不如我,凭什么比我得宠。”
“我对她也不差,她却这样对我,白眼狼一个!”
“果然娘说的没错,宫里的人心肠都坏……”
一旁站着的若雪一脸无奈。
她们小主就是小孩子心性,认死理。
沈淑女那边仔细打扮,接去了昭阳殿,临幸过后又送回了清秋阁。
此时银惜还没睡着,屋内炭火烧的不足,她虽然盖着被子仍然手脚冰凉。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银惜失神地望着屋顶,荣嫔让她做皇上的妃子,从毓妃手中抢回大公主。
可她容貌并不出众,琴棋书画也不精通,若想抚养公主,最低也得是嫔位,她要在这深宫中熬多少年,才能熬到嫔位。
背后没有倚仗的人,能走多远。
银惜深深叹了口气,当初她为什么答应荣嫔呢?许是为自己找个借口,一个向上爬的借口。
世间能有多少人不爱荣华富贵呢?反正她是爱的。
不仅是荣华富贵,她想要权、想要势、想要……祁栩。
想着想着,银惜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辰时。屋内冰冷,银惜醒了便让星北给她梳妆更衣。
都收拾好了,她带着星北去了东偏殿。
东偏殿中,司侍处的人已经送来了克扣的份例和炭火,银惜走进来,看了一眼谄媚的司侍处刘公公,又转过来恭喜沈淑女。
“妹妹来了。刘公公,我这没什么事了,您还有事要忙,就先回去吧。”沈淑女颇有些得意道。
刘公公赔着笑退下了,沈淑女这才转过头看银惜。
“妹妹让宫女拿一筐炭回去吧。”沈淑女说着,指了指星北,“你,快帮你们小主把炭搬回去。”
“沈姐姐说笑了,星北一个人,怎么搬得动呢?”银惜只是笑着说道。
“我记得妹妹还有一个宫女,把她也叫上吧。我还要回去再睡会儿,妹妹随意。”
沈淑女说完便转身进屋。
银惜侧头看着星北:“星北,你去叫遗光,把这筐炭抬回去。”
此时的东偏殿内室。
鸢儿:“小主,您可要再睡会儿?”
沈淑女摇头,“不必。”
“鸢儿你说,现在叶美人是不是气得咬牙切齿,又对我无可奈何?她那么折辱我,如今也轮到她没有办法了。总有一日,我会爬到她头上,让她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
沈淑女得意洋洋地笑着,眼里的刻薄和恶毒藏都藏不住。
“对了,姜选侍把那筐炭拿走了吗?”
“拿走了。”鸢儿小心翼翼道。
“嗯,如今得了宠,真是事事顺心。”沈淑女捻起一块点心,“从前我虽比姜选侍高一级,却没什么可以赏她的,与她妹妹长妹妹短的,如今总算是能彰显出我的身份了。”
“我与她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如今只有面对她,我才算是完全占了上风。我也不欲与她撕破脸,就如今这样,挺好的。”
鸢儿在一旁垂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