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期间,姜柔忐忑不安。
傅司渊待她如珠如宝,将她盯得很紧,她还真怕没有机会传递出纸团。
当电梯门打开,任晶晶的身影出现,姜柔看到紧跟走出电梯的只有韩钧等人,并没有傅司渊,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姜柔悄悄将纸团捏到左手。
她生怕韩钧看出异样,所以当听到任晶晶大喊大叫的时候,她表现出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
她正准备邀请任晶晶过来沙发坐下,就看到任晶晶发疯一般向她冲过来。
当任晶晶握住她的双手陡然下跪那一刻,姜柔整个人都完全震惊,正当她发愣的空当,任晶晶那只打着石膏紧攥成拳头的手,忽然往她的掌心悄悄塞了一个纸条。
任晶晶表情不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不动声色将姜柔手心的纸团紧紧抓到自己手里。
面对跪地的任晶晶,姜柔随即跪到对方面前,两人趁韩钧分神吩咐小北的时机,各自将纸条偷偷塞入外套口袋。
那一刻,姜柔终于确定,任晶晶是来帮她的!
姜柔激动地浑身颤栗,但是她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她的大脑已经完全空白。
当傅司渊从电梯走出来那一刻,姜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后面同任晶晶“反目绝交”,不过是她顺着任晶晶的节奏,两人联合做戏给傅司渊瞧。
当然,姜柔之所以对任晶晶说出常易选择和她交往别有用意,一是想亲自说出实情,这样傅司渊就再也没有机会用任晶晶来拿捏威胁她。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想让任晶晶认清现实,幡然醒悟。
这一场戏,两人相互用语言重伤对方,终于令傅司渊相信,她们这对铁杆闺蜜,彻底反目绝交。
而傅司渊的手机来电,即便他没有当她的面接听,姜柔大概也猜到,那一通电话是任濯清打来的。
任濯清之所以及时打电话,不过是为她寻找机会,将傅司渊支使开,留给她看纸条的时间。
姜柔走到马桶前,她颤抖着手从外套口袋掏出那个小小的纸条。
纸条层层折叠,她一层一层打开,最终,白色纸条出现一段字号很小的打印字迹——
【小柔:你被傅司渊软禁,我已知晓。我知道你很爱他,但是以你骄傲的性格,你一定无法容忍对方将你当宠物养起来。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逃离。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将你救出去,让你永远逃离傅司渊身边。只是现在时机未到,需耐心等待。
小柔,不要害怕,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不可以因为想逃离而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和傅司渊正常相处,不要试图激怒他。因为激怒他,事情会变得麻烦棘手。等你生日那天,我会帮你永远逃离傅司渊,彻底自由。】
落款——永远爱你的爸爸,姜继业。
当看到姜继业的名字,姜柔彻底愣住。
很快,她的泪水泛滥成灾。
她以为纸条是任晶晶或者任濯清的,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来自她早已当记者媒体的面宣布断绝父女关系的父亲。
“爸爸……”
姜柔捂住嘴,仿佛生怕隔墙有耳,极其微弱极其小声喊出口。
泪水彻底模糊双眼,泪珠掉落到纸条上,将字迹打湿。
姜柔深深注视着纸条,将全部内容深深印刻在脑海,然后她咬牙狠心将纸条撕成碎片,扔入马桶,按下冲水开关。
水流彻底将碎片冲走。
姜柔深吸一口气,她走到房门,将房门门锁打开,随即又将房门虚掩,她将外套脱掉,直接穿着睡衣站到淋浴间花洒下。
她将大花洒开关打开,然后蹲坐在墙角,开始压抑隐忍哭泣。
十分钟后,敲门声准时响起。
姜柔假装没有听到,她只是哭得愈发隐忍,愈发悲戚。
傅司渊充满担忧的声音传进来:“柔柔,我进来了。”
话音方落,浴室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傅司渊一眼便看到姜柔正神情呆滞缩在淋浴间的墙角默默流泪。
他呼吸猛然一滞,大步沉沉走向淋浴间,将花洒关闭,从置物架上取下浴巾,将姜柔包裹好,一把将她抱起,心急火燎回到卧室。
这一晚,无论傅司渊怎么哄怎么求,姜柔都无法停止哭泣。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胸膛,他的心脏如同被钝刀一片一片剐着。
傅司渊虽然很心疼姜柔,但是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做法。
等姜柔生日结束,他正式完成对姜继业的复仇,他会将她带回M国。
那里对于姜柔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那里没有她的家人,没有她的朋友,没有她的公司,没有她的同事。
哦,对了,那里有常易。
不过没关系,傅氏集团在全世界有那么多分公司,常易喜欢哪里,就派他去哪里好了。
而他傅司渊,将会是她在M国唯一认识的人。
她只有他一人,就足够。
傅司渊知道姜柔对任晶晶的感情有多深。
她如今失去最好的闺蜜,伤心难过,在所难免。
今晚,就让她好好宣泄情绪吧。
而他能做的,就是不断亲吻她,乖哄她。
凌晨两点钟,姜柔终于哭累了,迷迷糊糊睡去。
傅司渊松开姜柔,轻手轻脚翻身下床,他取来医用冰袋,用一次性洗脸巾包裹住,动作温柔为她的双眼冰敷,防止她醒来眼睛浮肿。
大约十分钟后,傅司渊停止冰敷,他回到三楼书房,继续批示文件。
直到凌晨四点钟,傅司渊再也支撑不住,他这才回到二楼客卧,将熟睡的姜柔捞到怀里,心满意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