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珧几乎咬碎银牙才将眸底的鲸波鳄浪隐藏好,他一边脸颊贴着地面,另一边脸颊则任由刀疤男的皮鞋鞋底凌辱,他哀求着:“对,有仇有冤冲我来,你怎样对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碰她,不要碰她……”
姜柔趴在地上,努力抬头向这边望来。
她望着孟珧被人踩在脚底侮辱践踏,她心痛到无法呼吸,但是她不敢哭,更不敢求。
因为她的脆弱,只会令对方更疯狂。
她最终别过脸,不敢再看。
像只鸵鸟,将头深深埋在沙子里,这样她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刀疤男那张丑陋的脸因为狞笑而愈发扭曲,他又恶狠狠踩了孟珧的脸一下,蹲下身,左手攫住他的下巴,右手拍着他的脸颊,一字一顿:“张、嘴!”
孟珧猜到刀疤男要做什么,他墨色的瞳仁骤现一丝戾气,转瞬消失不见。
他只是定定盯着刀疤男的脸,张开嘴。
刀疤男霍然站起身,开始解皮带。
窸窣的声响如同惊雷传到姜柔耳边,让她不得不再次抬起头,向刀疤男望去。
刀疤男要往孟珧身上撒尿来凌辱他!
姜柔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豁出脸面,脱口而出道:“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想必知道我的身份,姜氏集团董事长姜继业是我的父亲,傅氏集团董事长傅司渊是我的……男朋友!你们最好放了我们,要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方落,空旷的废弃厂房发出哄堂大笑。
刀疤男暂停自己解皮带的动作,回头望向姜柔,狞笑着说:“姜小姐,你现在说这话脸都不臊得慌吗?姜继业,是你主动开新闻发布会,同他断绝父女关系。而傅司渊,他现在在M国同他的未婚妻打得火热,你自己不是都恼羞成怒,同时在A国和M国大肆登报和他划清界限吗?要不然我们还真没胆量连你也一起掳来!”
他说着啧啧叹两声,无不可惜说道:“你这女人,还真是有胸无脑,傅司渊什么人呐,你知道他除了傅氏集团,背后还有什么势力吗?他有未婚妻怎么了?别说你和姜继业断绝关系,你就是他姜继业的掌上明珠,傅司渊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吗?偏偏他还洁身自好,除了一个明面上的未婚妻,再有就是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除此之外,他还真没什么其他女人。你和你父亲断绝关系,你就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一颗人人可以践踏的小草,你竟然还认不清现实,不想只当傅司渊到情人,还妄想挤走他的未婚妻,简直痴心妄想!
“你知道他的未婚妻陈卓雅什么来头吗?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傅司渊和他母亲初到M国,陈卓雅的父母对他们母子可是有恩!他母亲特别喜欢陈卓雅,而现在他的继父对陈卓雅也相当满意,虽然他们还没有举办订婚仪式,但是M国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陈卓雅就是未来的傅太太。
“陈卓雅的地位,你根本无法撼动,乖乖当个小情人,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多好,偏偏你自视甚高,如今你登报分手,不就是当着全世界的面公然骑在傅司渊头上拉屎吗?他要是还要你,那真是活见鬼!算了,我跟你废话这么多浪费口水,有眼无珠的傻女人!”
刀疤男收回幸灾乐祸的视线,再次居高临下俯视仰躺在地上的孟珧,继续解皮带。
他解开皮带,拉开拉链,孟珧只是神情淡淡望了他一眼,便闭上双眼。
如同人之将死,眼前会走马观灯浮现往事一般,少年时期经历过的种种凌辱打压,如同电影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在八岁那年之前,孟珧一直以为自己像阿柔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一样,无父无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直到他即将八岁那年的某个午后,有一天,一个叫沈森的男人,出现在孤儿院王院长办公室,自称是孟珧的亲生父亲。
他准确说出孟珧被丢弃在孤儿院大门口的具体时间,并且准确说出塞在包裹孟珧的毛毯里纸条上的出生日期,最后,他提出领养孟珧。
虽然孟珧和沈森的长相看不出丝毫相像之处,但是光沈森说出孟珧的出生日期以及被抛弃日期,这便让孤儿院的领导深信不疑,连亲子鉴定都没有做,就立即为沈森办理领养手续。
孟珧就这样,被沈森接走。
沈森将孟珧接出孤儿院,先带他去S城最高级的洗浴中心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又带他去百货商场买了一身很高级的儿童西服,然后告诉他,他要带他离开这里,去T国,并询问他在A国,还有没有想完成的心愿。
孟珧对出国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他知道,他不想离开A国,不想离开S城。
沈森挑眉,问他为什么。
他说这里有他的小公主阿柔,阿柔的妈妈去世了,她爸爸迎娶了破坏他们婚姻的坏女人,他们还有一个私生女,他们都欺负阿柔,他要留在这里,保护阿柔。
沈森听后哈哈大笑,对他说,他现在年纪还小,留在A国并不能保护阿柔。他带他去T国,会为他提供最好的教育,会给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新环境。一个男人,只有强大,才有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资格。
孟珧想变得强大,想保护他心中的小公主。
所以他再没有丝毫犹豫,下定决心同沈森远渡T国。
在离开当日下午,孟珧在姜柔的学校门口等她放学,沈森和接送姜柔的司机陪同,两人在KFC,最后一次见面。
吃完KFC分别之际,孟珧对姜柔说,他的亲生父亲要带他去T国,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姜柔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孟珧点头,信誓旦旦回答他会回来,等他回来,他会变得很强大,他会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姜柔眼圈泛红,她说,好,我等你回来。
两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