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晚坐在东宫前殿首座上。
下方跪着一个嬷嬷与一个十四的婢女。
那婢女生得娇俏，眉眼妩媚。
此刻泪眼婆娑，看着楚楚可怜。
“陛下，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嬷嬷也磕头认错，“求陛下开恩，以后没有您的吩咐，老奴不会再自作主张。”
她是宫里的老人，平日姜羽凡待她还是不错，那婢女也是这嬷嬷的女儿。
因着这嬷嬷的关系，姜羽凡这婢女稍微要好一点，长期以往嬷嬷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昨夜姜羽凡沐浴，嬷嬷竟然撤掉了伺候的太监，让她女儿进去。
进去以后，便脱得只剩下肚兜与亵裤走到屏风后面。
姜羽凡很是生气，发了一通脾气，侍从墨语得知后就将此事告知了穆芸晚。
穆芸晚面无表情，不怒自威，“你们母女俩收拾东西出宫吧，王宫不适合你们。”
母女两人震惊不已。
能在王宫做事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情，不仅能领月钱，过年过节还能领不少好东西。
这么被赶出去，名声也臭了，以后不会有人用他们不说，连她女儿出嫁都会有影响。
嬷嬷慌乱了，“陛下，您打老奴板子都有可以，求您不要赶我们走，这件事是老奴逼着她去做的。”
她女儿将视线看向端坐的姜羽凡。
现在的姜羽凡已经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虽然才十三岁，但身高快赶上陌连晟了。
“大王子，奴婢知错了，以后会老老实实的做事，您为奴婢求求情，不要赶奴婢出宫。”
姜羽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淡漠道：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若你觉得赶出宫不好，那就按照宫规来处置。”
他自己也不喜欢这种自轻自贱，满腹心机的女子。
母女两人听到此话，脸色煞白。
若真按照宫规处置，那两人是没有活路的。
嬷嬷泪眼婆娑，“谢陛下隆恩，老奴愿意出宫。”
穆芸晚：“来人，将她们母女两人送出宫去。”
两人很快被带着离开了。
她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
“娘，让您操心了，其实这种事情孩儿自己也可以处理，哪知墨语那么快就告诉了您。”
穆芸晚闻言，嘴角扬起笑容。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的同窗好友都有了通房丫头，你可曾有想过要？”
很多世家子弟都是如此。
到了及冠之年就会通房丫头伺候，这已经是一件很平常之事。
姜羽凡摇头，一本正经道：“孩儿对女子不感兴趣，只想好好学习怎么安邦治国，为您与爹分忧。”
此话一出，屋内的下人，包括穆芸晚在内都想笑。
对女子不感兴趣，看来是还没有开窍。
难怪面对女子投怀送抱时，他的反应是大发雷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穆芸晚点头，“你能这么想，我与你爹都很欣慰，若是你哪日遇到心仪的女子，可以告诉娘，可以先定下婚事。”
姜羽凡：“不用急，妻子是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对方得聪慧善良，有能力管理好后宫。”
穆芸晚闻言，笑着说道：“行，但愿你这想法不会变。”
等真的遇到心动的女子，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她是希望能有一个聪慧能干的儿媳妇，即使帮不了姜羽凡太多，至少也不会添乱。
这时，陌连晟的身影大步而来。
穆芸晚刚想上前行礼，他就抬手止住，“不必。”
视线看向穆芸晚，“倪嫣出事了，情况有些严重，我担心御医没办法解决。”
“师娘出事了！？”姜羽凡一脸震惊，“娘，她还怀着身孕，您的医术好，快帮师娘看看。”
穆芸晚来不及换衣裳。
让喜儿拿着药箱便出了宫。
……
贾府里面。
倪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贾浩握住她的手，“嫣儿，快醒醒，别睡了。”
在屋外的地面上，倪大夫人与倪沫并排跪着，不敢抬起头。
嬷嬷来到床前，是这掐人中。
“老爷别担心，夫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贾锦玉再无门口向里面张望，神色着急。
婷婷拦着他，不让他进去，“少爷不用担心，在外面等着好吗？”
这时，突然传来嬷嬷的惊喜声，“醒了，夫人醒过来了！”
倪嫣感觉后脑勺很疼，肚子也很疼。
之前昏迷，肚子疼不疼众人也不知。
“好疼，肚子……”
肚子疼？
贾浩皱眉，一脸担忧的掀开被褥查看。
床铺竟然湿了！
“快将产婆叫过来！”
羊水破了。
嬷嬷也急得不行，立马吩咐下人烧热水，拿生产要用到的东西。
整个府邸都处于紧张的气氛当中。
好在穆芸晚及时赶来，留了产婆，婷婷，喜儿，嬷嬷在屋内帮忙，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倪嫣有轻微脑震荡，加上早产，情况比较危险。
外面，贾浩眉宇紧蹙，有些焦躁不安。
看向倪沫母女俩的眼神冰冷锐利，攥紧的拳头恨不得砸过去。
姜羽凡上前，疑惑问道：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浩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的扫视了倪沫母女俩一眼。
“具体什么原因还不清楚，不过你师娘是被倪二小姐撞成这样的。”
说着顿下身，对母女两人咬牙道：
“若是嫣儿与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让你们陪葬！！”
平日里，贾浩看着是俊美温柔，可现在，骇人的戾气让人瑟瑟发抖。
倪沫浑身发抖，声音微颤道：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追过去时突然被绊倒……”
“管你有意还是无意！”贾浩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此刻，屋内传来惨叫声。
“啊……疼，好疼……”
“我知道你头疼，肚子也疼，先咬住帕子省着力气，我先给你伤口敷上止血药……”
贾浩听得揪心，手指都在发抖。
“师父……”姜羽凡上前，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娘在里面，你要相信我娘。”
陌连晟也安慰道：“羽凡说的对，先坐下等吧，芸晚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都坐下后，几人都望着门口发愣，眉宇没有舒展过。
贾锦玉扁着嘴，泪眼汪汪的坐在贾浩怀里。
不久后，就见喜儿端着血水出来，当进去时，婷婷又端着血水出来。
婢女进进出出的端热水，倒血水。
“爹爹，娘一个会很疼吧？流了那么多血。”
贾浩直接将儿子的脸面向自己胸前，不让他看那些血腥。
整个府邸的气氛都格外紧张。
倪大夫人心里祈祷母子平安，她不是因为在乎倪嫣，而是害怕真的出事后会被处罚。
倪沫神情木讷，看不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