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多少次看桑瑾这张脸,姜寅都只感叹他不是个女子。
不为其他,只为他的样貌实在是惊为天人,世上难再有其二。
“殿下莫急。”
桑瑾一身墨绿色长衫,发丝半披半散,面容清隽温润,嘴角微微勾起,细长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桃花眼更是为他平添上一丝不一般的韵味,好似深潭中微风拂过来气的层层水波,潋滟动人又静谧美好。
谁能想到,身为扶桑一族血脉单薄低劣的旁支,能得一副不输于任何人的好皮囊。
“只要那小妖奴能够办成这件事,您离大业将成也就不远了。”
说到这,男人顿了顿,“当然,就算那小妖奴失败了,对您也是有好处的。”
姜寅不解,“什么好处?”
桑瑾微微一笑,“妖王陛下是个疑心重的,这小妖奴照顾姜栖这么些年,若她无故身亡,您以为,陛下会怎么想?”
“怎么做?”
“您这些日子在外处理琐事,姜栖又和在妖都定居的所有首领都有不深不浅的来往,没人会想得到,这小妖奴,是死在您的手上的,陛下自然也想不到。”
所以,在他那父王眼中,姜栖以为那小妖奴是他父王的人,得了皇子身份后,不甘再留着这个眼线,于是除之后快。
听到这,饶是姜寅再蠢,也明白了桑瑾的意思,当即大笑出声。
“哈哈哈,好啊!”
雄壮的手掌撑在座椅上,姜寅的虎眸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桑瑾,这件事若成了,本皇子一定恢复扶桑一族的荣耀,让你坐上族长之位。”
桑瑾闻声淡笑不语,只不过此刻,他的眼底却也如死水般黯淡无光。
或许这就是得了好皮囊的代价,他是个天生的瞎子。
......
同进昃一起出来,的等到四处无人,狼耳妖修方才开口道:“桑瑾,我答应你换药的事情已经办成,那小妖奴我也安然护送了姜栖宫里,你该告诉我少族长的下落了。”
眼前的狼妖与刚刚在姜寅跟前的死板冷漠完全不同,似乎是因为提到了心中那人,碧色的眼眸都带上了几分柔意。
桑瑾却是摘下手边的草叶,语调幽幽,“今昃,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掉她吗?”
今昃沉默片刻,复而道:“我重伤流落之时,是她自损肉身救了我,在她身边那些年,她已然成了我心底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话音未落,桑瑾莫名轻笑出声,妖力从指尖溢出,手中叶片顷刻便化为粉末,无声飘散。
他抬首望向天边,在晨光的照耀下,空洞的双眸竟是覆上了丝丝清明灵动。
良久,薄唇轻启,“今昃,你同我很像。”
狼耳微动,今昃不禁皱眉,“哪里像?”
桑瑾却是缓缓与他正视,看动作,完全不像是一个瞎子。
“为了一个人,甘愿付出一切......”
......
姜栖宫殿。
知道姜栖这只臭狐狸怕苦,江窈窈亲眼看着他把早膳全部用完,眼见男人就要擦嘴,立刻把那碗汤药端到了他面前,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主人,把这个喝了吧。”
小妖奴说这话时,小嘴就在姜栖的狐耳边上,这声音从耳畔传来,白绒绒的毛发被气息卷起,挠得他心底也掀起一阵痒意。
霎时间,某只病娇狐狸的耳根便发烫起来,幸好是在毛发之下,不易被人察觉。
这个小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四个字啊,总归是他宠着,要是遇到姜寅那样的淫魔,怕是直接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但心痒归心痒,姜栖看看可爱的小妖奴,再瞅瞅一看就苦的汤药,理智到底是占了上风,想也不想就把头扭开。
“我没事,这药就不必喝了。”
“那怎么行呢!”
这可是女主给你的,别说是药,它就算是一碗屎,你今天也必须给我吃光光。
想罢,江窈窈迅速切换苦口婆心模式。
“主人,就算您仗着年轻身体好,但药还是要喝的,这可是应桑姐姐熬了一晚上的。”
“而且喝酒本来对身体就不好,您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应桑姐姐会伤心的。”
“再说了,应桑姐姐可是要我亲自盯着您喝下的。”
“......”
自家小妖奴在耳边念叨了半天,完全没有早上丝毫战战兢兢的样子,换做是以前,姜栖定是会高兴的,但现在,他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黑了不少。
三句不离“应桑姐姐”,可见平时在小家伙心里,是谁更重要了......
“......所以啊主人,您快喝了吧。”
估摸着差不多了,江窈窈大着胆子拿起姜栖的手,令其端住汤药。
他刚刚说了这么多女主的好话,这只臭狐狸肯定知道了女主的好了吧。
来,干了这碗汤药,立刻就给我去表白!
在江窈窈殷切的目光下,姜栖的确是端起了汤药,但是,男人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轻一拉,就把小妖奴也抱到了身上。
江窈窈正垂首思索着怎么忽悠姜栖去厨房找女主道谢,突然就觉得脚下一轻,短暂的失神之后,她的掌心便传来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小妖奴怔愣抬头,四目相对,空气都染上了几分微妙的愠色。
下一秒,只听姜狐狸嘴角微勾,眼神迷离朦胧道。
“我要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