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里斯特的王,手刃了奴役臣民数年的恶毒王后,他的事迹,很快就传遍整个苏里斯特,得到了举国上下的敬戴与尊崇。
但也是在这天之后,大神官希特拉尔消失了。
大部分人都说,大神官是被恶毒王后丝丽塔娜的手下谋害而亡,部分知道真相的人,也选择沉默不言。
他们与大神官签下了契约,如果泄露一点消息,灵魂就会永下地狱,与恶魔为伍。
......
王座之上,图安涟平视眼前,双目无神。
王座之下,奥卡大步向前,屈膝跪下。
“国王陛下,大神官宫殿的人来传话,说大神官他......”
“他死了是吧。”
少年聊无趣味地打断他,精致的猫眼全全染上灰暗,最后发出一声嘲讽十足的嗤笑。
“敢觊觎我的东西,死了活该!”
他面露怨恨地紧握手上的东西,其中的书卷与琉璃色水晶里记载了一个男人爱而不得的痴恋,而这些,都是他从大神官宫殿里搜出来的。
直到刚刚,他才明白了希特拉尔的所作所为。
他那个看着伟岸实则卑劣的男人用恶魔的诅咒逼他,放他出宫,原来都是因为......
希特拉尔爱上了她!
可恶,无情无欲的大神官居然也会爱人,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进行了五年,很好,很像他这种人的作风。
“陛下!”
奥卡惊诧地看着座上的少年。
若被民众们知道他辱骂了大神官,苏里斯特国王的威严,也将会受到损伤。
毕竟,大神官虽然消失了,但希特拉尔的事迹,已经永远留在了苏里斯特民众心中,抹不去,割不断。
图安涟却冷声道:“奥卡,你的妻子,这几天如何?”
骤然回想起索萨的惨样,奥卡心下一阵恶寒。
他知道,这是少年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因为欺骗国王,又企图谋夺王后之位,索莎被处以绞刑,死状凄惨,可图安涟却要求他将她带回去,按照对待妻子那般对待。
天气渐热,短短几天,索莎的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昨夜,更是被突然闯入的野狗给啃食殆尽,尸骨无存。
可图安涟却并未怪罪,可见这野狗的到来,是因为什么了。
青年极力稳住心绪,朝着他的王回应。
“托殿下的关照,她很好。”
“那就好。”
图安涟沉眉笑笑,不达眼底。
每一个害他和姐姐分开的人,都不得好死。
只是......
想起希特拉尔没有被自己亲手解决,少年眸中的戾气似乎就要灌满溢出。
那个男人应该庆幸,这里只是一个虚构的世界。
等他醒来之后,就能够和现实中的姐姐永远在一起了。
......
昏暗房间内,只有一盏煤油灯的烛火在跳动,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女人清丽的容颜上,如晚间云霞般惑人。
床榻旁,希特拉尔静静望着女人,黝黑的眼眸展露出不经意的柔意,使他冰冷的面具都好似有了几分温度。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以往无所不能的大神官,此刻只能无力地守在心爱的女人床边,等待着体内生机的流逝。
良久,煤油灯的火光轻晃几下,榻上的人也微微动了动手指,不经意与男人的手相触。
希特拉尔惊得即刻缩了缩手臂,忙把视线低垂下去。
“呜......”
缓缓睁开双眼,江窈窈脑中一阵混沌。
好奇怪,她不是在配合大神官施展变颜魔法吗,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撑起身体,江窈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大神官。”
看着要扶住墙壁才能坐稳的男人,她心下一阵疑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凑上去关心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受伤了吗,快启动疗伤魔法。”
希特拉尔极力动了动身子,避开女人的手,随后从沙哑的不像样的嗓子里扯出话来。
“丝丽塔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这是他的请求,也是阴暗卑懦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