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向前悠悠走着,到了下午,刘观才看见自己的小酷吏。
也才明白,为何系统不让自己胡乱设定人物。
来俊臣应该就是前面那个已经快被扒光的读书人,身旁是三四个野人一般的少年,还在试着剥光他。
至于驴子,早已经到了野人少年的手中,只可惜他们不知如何唤驴,使唤不走罢了。
几个少年弄倔驴,几个少年弄那个读书人,倒是热火朝天。
乔聪连忙拍着刘观来看热闹,顺带也问要不要躲开一些走。
毕竟,他们这两车,可比前面那个只带一头驴的读书人强太多了。
“不必担心,我怕他们来抢吗?”
刘观毫不介意,随手抽出环首平头刀,即便是左手持刀,仍旧有一种不可靠近的威势一般。
乔聪也拿起一把大白高国的长刀,拔出鞘来,险些剌伤自己。
“不会用不要瞎拿,哪有这么拿刀的啊?”
刘观笑着捏住乔聪的刀刃,从耳后拽到了身体前方。
这般扛在肩膀上一样的用法,最是容易给自己一刀斩首了。
小妮子脸一红,然后把刀握在前方,开口也是恶狠狠。
“他们要是敢来伤公子,我就跟他们拼了。”
揉了揉乔聪的头发,刘观看向来俊臣。
“oi!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清澈呼喊吓到了几个野人少年,少年们纷纷抬头,看向了刘观这边,然后叽里呱啦地叫了起来。
“公子!还求公子救一救我,我本是庆州合水的读书人,不是恶类,他们上来就要抢我……”
来俊臣话音未落便被痛殴两拳,只是捂着自己的鼻子,一句话却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几个,干嘛凭白抢人家的东西?”
乔聪拿刀尖指着一个少年开口问道,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
几人共同望了望,其中一个少年走上前来。
“好叫郎君知道,我等并非野蛮,而是梁钱山胡家堡的百姓。
“官家征银迫切,又有奸臣童贯征人演兵,我等没有办法,才来这里做剪径事。
“郎君看似非等闲人,我也不欲与您起争执,便是这个人,也没有要杀他,只是劫掠。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好?”
刘观笑了笑,还是个文绉绉的,或许读过书的人。
如此说来,这伙小贼倒也真说不上什么恶,甚至抢来俊臣,可能也只是第一二次抢劫。
没看他们抢个衣服还要半天么?
他看着当头的,沉吟了下,问道:“你叫什么?”
“郎君,我姓胡,名家玉。”
“胡家玉……你看似也读过书的样子。”
“郎君好眼力,我确实上过几年私塾。”
“既如此,我还缺个帮闲的,你干不干?”
刘观开门见山道:“我是要往前面小阳河谷里收庄子的人,你要是想干,跟在身边做个账目,几吊钱总是少不了。
“怎么样?来不来?”
少年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展开,一时犹豫不决了起来。
其他几个少年则纷纷劝着他,还有人怨愤地瞪着刘观,试图把这个恶少瞪死。
胡家玉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郎君,我还有家人亲眷,我……”
“家人亲眷,我都可以安排。”
刘观笑道:“如何?”
这下,胡家玉更加犹豫了。
跟着这位郎君走,自己肯定是能不愁吃喝。
而且,他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家人也能得个温饱。
可是自己这些乡亲……
想到此处,他咬了咬牙,“多谢郎君美意,可我不能去!”
“哟,还挺讲义气。”
刘观悠悠道:“小子,讲义气是要饿死的。”
“郎君莫要再加试探,我虽读书不多,却也不是会抛下亲戚乡邻的人。
“况且,真要饿死了,便是抢进定安县,我也在所不惜!”
刘观看着那张倔强还强装恶狠狠的脸,哈哈笑了起来。
多些帮忙的,总归好过自己一个人在小阳河谷搞建设。
“行,那就带着你的这些弟兄们,跟着我一起走吧。
“不过,我得问你个问题。”
刘观敛起笑容,故作严肃道:“若我要你杀人,你敢不敢?”
“只要郎君养着我的弟兄和乡邻,便是杀奸贼童贯,我也敢去!”
“好!”
刘观拍了拍手,然后指着来俊臣,“把他放来吧,衣服和驴子也还给他。
“至于你们缺衣少食的……吃的我这里有,衣服的话,我有钱,就是得找个有人的地方买不是?”
胡家玉思索了下,然后向着来俊臣那边的人喊了几句方言,后者果然立刻放下了已经满脸花的来俊臣。
来俊臣顿时如丧考批一般哭了起来,飞奔过来趴在刘观的车辕,啜泣不停。
“先生,你今已安全了,快走吧。”
刘观“好声好气”劝道,也是做个样子。
总不能直接说:“既然我救了你的性命,今后你就给我当狗吧。”
“呜呜呜,公子若是不嫌弃,也收下我吧,我也能做些数算杂活儿。”
来俊臣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从庆州至此,本就是想找个西席先生的事,一路乞丐抢,强人抢,现在他们这群野人也抢我。
“公子若不要学生,学生就只有自绝于道一条路了。”
胡家玉脸色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个来俊臣还有这么凄惨的曾经。
刘观哈哈一笑,自然也是收了下来。
说到底,来俊臣的悲惨遭遇,还跟自己有些关系呢。
将这些事做完,他将手伸进一个口袋里,背着胡家堡那些少年,掏出了一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炸鸡。
“来,列位,抢劫和被抢劫也累了吧。”
他和煦笑着,“吃块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