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黄显峰也已赶到。这时候天也黑下来,于是稍坐聊了会天,就提出尽快赶回家去。黄显峰叫他们年初二三的时候早点回娘家省亲,反正黄显霞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左右时间。
告别姐夫姐姐后,黄显峰骑着摩托车载黄显彩往老家赶去。
进入村道后,碰到一些路上走的村民,看到黄显峰载着一个看着就是出远门回来的人,定睛看一下就高声叫着“唉呀,大学生放假回来了”。黄显彩笑着叫“叔叔、婶婶”向他们问好。
回到家门口,黄显彩看到奶奶就站在院门口等着他们。
奶奶看到黄显彩的那一瞬,老泪纵横,嘴里叫着他的名字,说终于回来了啊,一直都担心他路上的安全呢。
黄显彩鼻子也有点发酸,叫了一声“奶奶”赶紧下车过去搀扶着她,说这里风大,赶紧回屋去。
院子里两家人听到动静,都跑出来迎接黄显彩。特别是两个堂弟最先听到摩托车动静,跑出来高声嚷着“堂哥回来了”,院子里两个堂叔也都乐呵呵,朝黄显彩家里高声叫着“大哥,嫂子,显彩回来了”。
其中大堂叔笑着说要放鞭炮,快步跑进他家客厅拿出一小串鞭炮,到院门口就用烟火点着,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起。
黄显彩一边乐呵呵回应着跟大家打招呼,一边扶着奶奶往里走,看到黄康才系着围裙和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回来了”。
接着他说赶紧回屋放东西,外面天气比较冷,他还要继续去炸甜枣,得看着火候,否则就炸老了,接着回到厨房继续去忙活。
妈妈则迎上来要拎他的行李袋,黄显彩说不用了,自己来就行了。不过妈妈嘴里说“我来,我来”,不由分说就抢过去拎着,黄显彩感受到父母的一片慈心,反正也不重,也就由得他拎回客厅去。
堂叔他们都跟着一起来到客厅,大家七嘴八舌问着黄显彩各种问题,家里一下子好不热闹。
黄显峰也将摩托车推进院子来放好,跟着进来客厅,也笑眯眯一起围坐在客厅里,他还责怪奶奶这么大冷天的,干嘛跑院门口去等呢,在家里等不也一样,院门口那里风最大。
妈妈也说都说了她,就这两步路的,哪里等不都一样,不过她就是不听,非要在门口等。
“老幺回来了就好,我的这颗心可就落下来了。”奶奶也不辩解什么,高兴得破涕而笑,嘴里说着自己的担心。黄显彩感受到奶奶的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心情,没有说什么,紧紧搂着奶奶的肩膀。
“坐了一天车的,饿坏了吧,看整点什么吃的?”奶奶叫妈妈去整点吃的东西。
黄显彩赶紧叫住转身准备走出去的妈妈,说刚才在姐姐家吃过饭了。
奶奶就叫妈妈去厨房搞一点炸好的甜枣和油炸糕来给黄显彩吃。
每逢过年,杭县的客家风俗里都是有好几样食品大部分家庭都就制作来,用于过年期间招待客人。
像黄康才正在厨房弄的糖枣(有些地方叫“油果”),就是秋季水稻种植的时候种一些糯米水稻,在碾米场将起脱壳后碾成粉,然后用红糖和水一起搅拌和成糯米团后,再揪成一小团一小团,接着用油炸,也有些家庭还将小糯米团外滚一圈芝麻后再油炸,炸熟后趁热吃脆脆的。
过年走亲戚的时候,一般临走时,主人还会装一袋甜枣给客人当手信带回家。平时也可以将糖枣和红薯等一起蒸熟,就着粥一起吃,或者也可以切成一半或小块用水煮成糖水来吃。
而油炸糕则是用黄豆用石磨磨成浆水,再添加一点米粉以及豆芽和蒜叶等配料,并倒入适量盐水在水桶里搅拌均匀,然后舀合适的量放在特制的一个圆形铁饼勺上摊开,放入到油锅里炸到金黄色,刚出锅时候吃着也是脆脆的。平时也跟糖枣一样,除了给拜年的客人当做手信外,也可以蒸来当主食吃。
还有就是制作年糕了,也是将粘米碾成粉后,用稻草烧灰提炼出碱水后充分搅拌好,再用柴火蒸,蒸熟后整个年糕成金黄色。除了可以蒸来吃外,也可以将年糕切成块,跟蒜苗等一起炒着吃,就是平时吃的那种炒年糕了。
上面说的年糕在杭县一般叫做“糖糕”,在杭县这边还有一个特色的年糕叫“肉丸”,跟大家平时吃的肉丸稍有不同。它是用大草鱼去皮剔骨,将鱼肉剁碎,又将肥猪肉剁碎,再加入适当面粉,三者在水桶里充分搅拌均匀后放入竹篾制成的簸箕里用大火蒸。蒸熟后切成块吃起来不仅有鱼的鲜味,还有猪油香。做这个“肉丸”比较考究的是三种配料的比例,一般自己家里做的鱼肉要多一些,味道比较纯正,但这个成本会比较高,因此在菜市场里长期卖的“肉丸”一般是面粉和肥肉的比例多一些,吃起来就没有那么韧,比较糜粉一些,味道也差不少。
这些都是过年时候每家每户的主要几大件,有些家庭还会制作其他一些过年零食,像炸油角(有些地方叫“角仔”,外形像饺子)、米饼、蛋散、炸芋丸、虾片、牛耳公、黄粄等等。
妈妈装了一些糖枣和油炸糕来,奶奶一直叫黄显彩吃。黄显彩能感觉到奶奶是担心他没有吃饱饭呢,于是也没有再拒绝,吃了一个热乎乎脆脆的糖枣,而油炸糕是上午已经炸好的,稍微有点凉没有刚出锅时候那般脆口。
堂叔他们在好奇问黄显彩在大西北是否习惯,那边学校生活情况等。
黄显彩就简单跟他们说了下自己去军营里军训啊,还有学校住宿啊,日常学习和吃饭等各种情况,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大家聊着天,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9点多了,不过两家人厨房里都还在忙着赶着做好过年的食品。堂哥他们说黄显彩坐了几天车的,今天要早点休息,回头大家再聊,于是纷纷散去。
由于堂叔公和叔婆在他们厨房忙活的,于是黄显彩在黄显峰的提醒下,也走到他们厨房去跟堂叔公打声招呼,寒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