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当中冒着热气,扭曲了空气,就连沙漠当中的刺槐的仙人掌也扭曲了起来。
这不应该算是标准的沙漠,准确来说应该是“荒漠”,这里更加像是戈壁和稀疏草地的结合体,戈壁滩涂上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而不是细腻的沙子。
而这也让马车的前进相当的颠簸,甚至还不如在马上骑着,但是在马匹之上又会被猛烈地太阳直射,这确实对于行进在莫哈维沙漠的人来说是一种两难的选择。
除了小块儿的石头之外,沙漠当中还有着褐红色巨大石头块儿,爬行在石头缝当中蜥蜴,风滚草,当然,还有那些刺槐和仙人掌。
就连马儿也受不了这样的燥热,在行进路途上不停地疯狂吐舌头,两侧的刺槐和仙人掌几乎是整个沙漠里面唯一的绿色了,而即使如此,这些绿色看起来也不纯正,非要说的话这种绿色已经向着黄色偏移了。
克里森摸了摸头顶上的汗水,随后拉住了衣服弹了弹,让空气进入到衣服当中,让汗水带走一点身体的热度。现在就连克里森都没那么矜持了,高温的气流几乎要直接吹走克里森他们仅存的理智了。
而奥托则更加凄惨一些,他庞大体型在这里完全不占据任何优势,反而成为了累赘,再加上需要放哨和警戒,奥托看起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并不好。
反倒是两个人的“俘虏”也就是那位印第安的小姐奥奈达反倒是神采飞扬,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里算是奥奈达的老家,它更加适应这里。
而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身为印第安人的奥奈达也算是熟悉这一对主仆,相对于奥奈达见过的那些或者残酷或者狡猾的白人来说,确实显得要绅士了许多,不过奥奈达一直记得那个半大小子对他说的那些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听起来两个人就不像是一个人一般,就像是一个人长着两幅面孔——这看起来甚至完全不像是白人的虚情假意,就像是他的一副皮囊下面真的住着两个人一般。
“再往前走就是阿拉瓦瓦那他们的部落了,他们部落和我们部落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之前我们之间交换过粮食、盐巴还有一些武器,算是比较熟悉的,他们部落也不大,而且因为部落小的原因,很少和外面的白人接触,虽然警惕性高但是不至于到喊打喊杀的地步,你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感谢...奥奈达小姐,希望你能够成功的打我们进入到部落当中,不过你确定是这里吗?我们到现在甚至连路都没有了,完全就像是在跟着地上的石头、沙子和仙人掌在走路,连一块儿木牌或者显眼的标记都没有,我可看不出来一点点有人生存过的痕迹。”
“我在莫哈维生活了二十五年,这里的每一块儿石头我都熟悉的很,阿拉瓦瓦那的部落之所以能够在莫哈维能够有好的生存下来,靠的就是隐蔽。虽然莫哈维很大,但是对于当地的部落们来说,已经不是你们白人没有来的那个时候了,他们需要更好的隐藏自己才能够生存下去。”
“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后再带兵进来?”
“你都敢只带着一个仆人进入到沙漠,我自然也不怕你出尔反尔,”奥奈达冷哼了一声,随后指了指前方,“看到前面那座沙丘没有,过去之后可以看到一条河流,还有小山,进入到哪里就算是进入到阿拉瓦瓦那的牧场了。”
奥奈达指着前方的位置,但是不管是奥托还是克里森,两个人都没有能够看出来前方有什么不同,所以只能挠挠头。
“那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对待我们才能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天的辛苦,顺便有地方可以补给一下我们马儿的草料......哦!”
这下就连克里森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因为随着马车越过沙丘,一条小河穿越过天边流淌着经过了他们的眼前,不仅仅是小河,还有沿着河流的绿草地和树木,在戈壁滩当中行进了几天的克里森以为莫哈维一直就是那么一副鸟不拉屎一样的戈壁景色,除了井水之外基本见不到一丝水源,连鸟都不来的地方,谁知道会有一大片的绿色。
就像是沙漠当中的绿洲一般让人激动,而除了这些绿色的草地和树木之外,沿着河流还在走动的是一群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克里森似乎也没有抑制得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不仅仅是见到这些绿色植物的激动,还有就是看到上面的活物以及马上就要看到莫哈维当地印第安本土土著的激动。
在从美利坚到达墨西哥的途中,克里森其实见过一部分的印第安土著,但是他们不是被完全打散成为了三三两两的散人,就是完全白人化该信了基督教成为了彻彻底底的黄皮白心人,除了皮肤和衣物装饰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印第安人感觉。
而这应该才是克里森真正的第一次面对美洲当地的印第安土著部落,比起那个从头蠢到脚趾的那个什么墨西哥皇帝来说,其实克里森更加期待和这群土著们对话。
能够在源源不断的“侵略”下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印第安部族肯定要比那个一盘好棋被打个稀烂的什么墨西哥皇帝要强得多。克里森喜欢和老实人合作,但是不喜欢和蠢蛋合作,而比起那个又蠢又自以为是的奥古斯丁一世,老实而且机警的印第安部族自然成为了克里森最好的选择。
马车很快就越过沙丘,欢快的奔腾向了河边,而到达河边的时候,克里森才发现在这里的可不是什么绵羊或者是山羊,而是美洲特产羊驼。
而除了羊驼之外,在这一处小小的草场当中还有一个目光警惕的少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动不动。这个少年穿着印第安人传统的服饰,旁边站着一匹小马驹,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则是一把长长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