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悦阳紧赶慢赶,那边打头的炙焱却陷入了僵局。
因为依靠对躯壳的感应行进,所以炙焱走的是直线。虽然离蛮森中心很近,但他认得出这条路离迷泽林海更近些,迷泽林海有着天然的瘴气和复杂的地形,多生毒物,妖皇对这边的防范不高。
在前几年人妖大战的时候这边连阵法都没有,但从他进入蛮森开始,可以说三步一个阵法,环环相扣,极为精巧,牵一发而动全身。
要说杀伤力却是不大,若是不想惊动阵法而深入却是极为困难。
本来他还庆幸感应深入迷泽林海,碰到妖皇的部下可能性低,更有瘴气阻挡,容易掩盖踪迹,至于他的躯壳和林清,有他的真火护着,一般毒物是没有作用的。
但现在看来,或许他们的寻找也在林清的计划之内,这些阵法极有可能是为了阻拦他们的。
林清……或者说任清月,她到底要做什么?
阵法连结,精妙曲折,炙焱进退困难,便掏出一块质朴的玉佩。
灵力注入,玉佩如新镜出匣子,流光一闪,一名穿着黑白制度的矮小中年男子的虚影出现在玉佩上方,正是与席慕澄签订地府契约的鬼差乌项。
“哟!这不是炙焱仙君吗?找小的有什么事啊?”乌项谄媚地问道。
“我问你,你和任清月可有过联系?”
“这……”乌项面露难色,“这不是看那孩子可怜,小小年纪就被迫离开自己的世界,小的才,才给了几张契约纸,余的就哄了小姑娘立了誓,不透露有关酆都的一切……”
“行了,本君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六天前任清月失踪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屏蔽了我对自己躯壳的感知。”炙焱剑眉一挑,薄唇上下碰撞,清冷的声音如玉珠落盘一般劈啪作响,“你也知道,席慕澄就是为了任清月才入职的,当年任清月能越过地府的感知来到这里……如今她失踪,席慕澄会不会撂摊子可不好说,地府可以不在意,左不过是席慕澄任务失败或者毁约,但本君的龙儿可还在当天柱呢,也不知酆都大帝能否承受朱雀和青龙二族的怒火。”
乌项色如锅底,摊了摊手,叹声道:“仙君您也知道,小的也只是按章程办事,这事得上面来啊!”
“呵,本君也不想为难你,只是LA132j现在的情况你也知晓,自我与龙儿进入干涉已有五百余年,却不想期间龙儿被迫成为天柱无法离开,在此僵持有一百一十三年,如今任清月失踪,手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宝物、人才,不仅影响了本君的合作伙伴,还可能对此方世界造成波动,毕竟是为救世而培养出来的剑宗所出来的人。”
“仙君息怒,仙君息怒!小的给过她一枚联络玉佩,只是她不用,小的也无法定位……”
——
百川瓯骆1,是百川南部族群的一支,传承三千余年,隐世自足,九洲鲜有人知。
正直仲夏农闲,寨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然而期间匆匆而过者,神色紧张,打破了寨子应有的悠闲。
有熟识的寨民招呼着过客:“云爸,做什么这样子匆忙?”
被叫做云爸的男人脚步不停,回头高呼道:“帮布伯2的忙嘞!”
“这也没下雨啊,能帮什么忙,这么急?”寨民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眼天色,嘟囔道。
叫云爸的男人抱着宗祠取出来的圣水,一路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就到了寨主家。
“阿爸!圣水拿来了。”
——
瓯骆这一代的布伯叫黄连山,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云爸,叫黄天光,有个女儿,取名黄无云,所以寨民都叫他“云爸”。女儿叫黄天虹,还是新嫁娘哩,嫁给了寨里的富户韦家小儿韦宗泽。
自初十那天收到一封信开始,黄连山就像在等着什么似的,每天早早的就去到寨边,到了天黑才回来,夜里也睡不安生,搅得他婆娘覃晓也不得安生。
十一的半夜里两老口就嚷了起来。
“黄连山,你要是不睡就去静室待着,别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我还要去看我女呢!”
黄连山不动了,但安静了没多久,又转向覃晓:“晓啊,睡了吗?”
“晓?”
“有屁快放!”覃晓给了黄连山一巴掌,嗔道,“睡着了也给你叫醒了。”
黄连山捂着被打了的地方,讪讪道:“我这不是不安吗?你还记得两年前那个孩子不?”
“哪个?”覃晓不等黄连山回答,哦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外界人。”
“是个好孩子,你今天就为了那孩子折腾?”
“这孩子两年前不是要用圣水吗?”
“我记得清楚,还拿了一大罐朱雀血来换呢。”
“当时她没拿,说先放在这。昨天来了信,说不日便来这里。”
“来就来呗?”说到这个外界人覃晓也不困了,“是来取圣水的吗?”
“林清说他神魂出了问题,来到瓯骆的时候或许还在昏迷,相伴的还有互送她的部下,他只交代了部下带他到离寨子百里的杉林,需要人去接。”
“人很多吗?”覃晓不由得握上黄连山的手。她和丈夫稳扎稳打了半辈子,若因为外人出了什么变故……
“我也担心对寨子有什么不好的发生,但那孩子要做的事你我也知道利害,若他们人多……”
——
黄连山家中客房内,有着四个外界人,其中身材矮小的女子躺在床上,色如白纸。床边坐着着一黄衣女子,正摆弄着阵盘。旁边站着一白衣女子。还有一名容貌昳丽的男子,坐立不安。
黄连山和覃晓就站在门外小声说着话。
“你说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是林清?”覃晓看了又看,满眼狐疑。
黄连山沉重地点头,他也接受不了一个六尺少年变成了一个身量五尺的小姑娘,但这就是事实。
覃晓拉着黄连山离开门口,传音道:“夺舍?”
“那个白衣服的姑娘叫水冰儿,她说不是。”
“蓝姑娘呢,怎么说?之前可没见过这和个水冰儿和那个男人。”
“男的是晋安扶风楼的炼器宗师单水易,说是他的异火可以熔炼林清的神魂,所以带了过来,我瞧得仔细,一路上被封了灵力,还带了干扰神魂的器物,全身套了黑布被蓝姑娘扛进来的。”
“那水冰儿呢?”
“说是两年前收的,被邪修虐杀了,林清给了她修魂的法子,是难得一见的魂修。这次带队的就是这姑娘,林清吧日月玉令给了她。”
黄天光抱着圣水赶过来,就看到自家父母在屋外眉来眼去,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房间里有一人影来来回回,倒是三个姑娘安静呆在一块。
黄连山横眉竖眼拍了儿子肩膀,转头笑呵呵地让水冰儿接过圣水。
黄天光莫名其妙挨了一掌,心里嘀咕:担心这些外人干嘛打我嘞,打我也没用啊!
水冰儿对父子俩的互动视若无睹,从容接过圣水,笑着说道:“冰儿知道布伯和主人交情甚笃,定是担心万分,若是布伯无事可以在一旁看着,等用了圣水,主人不日就会醒来。”
“水姑娘体谅,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只要我黄某人能做到!”
任清月安排她融魂后来瓯骆自然是有的放矢,但瓯骆到底是隐世族群,对外人很是排斥,一行人除了水冰儿四人还有月组二人,任清月又昏迷不醒,叫黄连山如何也放松不下。
注释:
1、瓯骆(ōu luò):(本文只借用名词,与历史史实无关)据史书记载,春秋战国至秦汉时期,居住在今岭南地区的居民称为瓯骆,与我国古代南方百越族群关系密切,是古代百越族群居住在岭南地区的一支。《舆地志》云:“交趾,周时为骆越,秦时曰西瓯。”——《壮族简史》(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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